衛上星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放心,放心,沒事的。”說罷,轉身邁步走到辦公桌後,拉開抽屜,從手包裡掏出折疊紅外夜視眼鏡握在手中,疾步走到室外平台東端,打開眼鏡,舉著向“鑫湖城”二期地塊望去,但見那六台推土機在黝黑的夜裡,排成一隊,黑著燈,正往地塊靠北區域的那處低矮的棚房開去,而在推土機車隊的後麵分成兩排走著9個人,其中走在最後麵的兩個人,每人背後背著一個袋子,裡麵裝著數根一米來長的東西。
衛上星將折疊紅外夜視眼鏡遞給身旁的江雅楠,往北指了指,說道:“他們進去了,正往那處棚房開去。”
江雅楠接過折疊紅外夜視眼鏡,看了一會,又遞還給衛上星,說道:“這幫人應該是慣犯,你看他們組織的多嚴密,連燈都不開。”
衛上星“嘿嘿”一笑,將折疊紅外夜視眼鏡收好,裝入上衣內袋,說道:“這些人還是有一套的,走吧,咱們也跟過去。”
說罷,衛上星雙腳一點縱身跳上了女兒牆,沿著女兒牆走到雨水管處,望著江雅楠說道:“來吧。”
江雅楠走到衛上星身下,將手遞給他,衛上星握著她的手輕輕一拉,便將她拉了上來,自己縱身往下一跳,抱住雨水管,然後連續幾個下跳,落到地麵上,抬頭望著江雅楠慢慢順著雨水管爬下,方才轉身往“鑫湖城”二期地塊疾步走去。
衛、江二人從綜合樓下來,沿著臨湖步道疾步往東走了400來米就是一、二期之間的鐵皮圍擋,這圍擋兩米來高,做法很簡陋,隻是用鋼管做立柱,角鐵做橫梁,上麵蒙上了鐵皮,再掛上廣告畫麵,看起來不錯,其實並不堅固。
衛上星來到圍擋前,轉回身紮下馬步,將雙手互扣放在腹部,江雅楠見狀往前一個加速,用右腳踏住衛上星的雙手,他用力往上一舉,江雅楠騰空而起越過圍擋,穩穩地落在圍擋東側。而後衛上星站起身,往回走了十餘步,目測了下圍擋的高度,一個加速助跑至圍擋前一步處,縱身一跳,騰起兩米來高,穩穩地越過圍擋,雙腳輕輕落在江雅楠旁邊。
衛上星甫一落地,便從上衣內袋裡掏出折疊紅外夜視眼鏡,打開舉在眼前往北望去,但見此時推土機停在棚屋南側一字排開,那9位跟在推土機身後的人卻不見了。衛上星猜想他們這會應該在棚屋和推土機之間,可能在準備強推了,而自己和江雅楠這會據他們約300來米,這個距離有點遠,出現突發情況難以製止。
衛上星將折疊紅外夜視眼鏡伸縮固定紮帶抽出,將眼鏡戴好固定住,看了看路線,發現這距離雖然不遠,可地麵高低不平,到處都是雜草和一堆堆一期施工時傾倒的建築垃圾。
衛上星說道:“咱們過去吧,他們要行動了。”說罷便拉著江雅楠的手邁開大步往北走去。
可走了十餘米,發現這黑黢黢的夜裡,江雅楠深一腳淺一腳的,儘管她在努力地想跟上衛上星的速度,可今夜天太黑,不戴夜視眼鏡她啥也看不見。衛上星隻好停下腳步,一彎腰將她抱起,快步向北跑去。
江雅楠正在懊惱著自己拖慢了衛上星的速度,可粹不及防地被他抱起托在胸前,身體懸空著疾奔,她的心激動的突突猛跳,她忙用雙臂環抱著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感受著這男人的氣息。
衛上星懷抱著江雅楠疾奔至推土機附近,放緩速度,悄然繞到那一排推土機東側,但見那排推土機前聚著9個人圍成一圈,中間一個麵朝棚屋的人,在指著棚屋小聲說著什麼。衛上星從他那矮胖的身形,看出了他就是劉大成。
衛上星看了看棚屋周邊,但見棚屋東邊有棵胸徑十餘公分的樹,便彎著腰抱著江雅楠輕著腳步繞個弧形走到樹後,才將她輕輕放下,指了指樹,將嘴貼到她的耳朵,輕聲說道:“你在這樹後躲著,我到樹上看看,注意隱蔽。”
江雅楠心猿意馬地望著衛上星,重重地點了點頭,衛上星看著她微微一笑,然後抬頭看了看樹冠,身體往下一蹲,然後往上一縱雙手抓住了一根粗壯的枝乾,雙臂往上一提,人就上了樹,就近找到一個樹杈,坐了下來。
衛上星穩坐在樹杈上,俯看著劉大成跟眾人安排著什麼,眼睛的餘光看見有幾個拿著手燈的人一晃一晃的從“鑫湖城”一期向二期地塊走了過來,衛上星數了下,有六個人,他仔細看了下,從體型和走姿上判斷,走在前麵的兩個人應該是趙誌遠和劉娟。
突然,棚屋裡傳來一個老奶奶聲音:“他爸、他爸,你起來看看,咱家的狗咋不叫了,不是叫偷狗的偷去了吧?”
接著棚屋裡傳出一個老翁的聲音,他先長長地“唉”了一聲,然後沒好氣地說道:“那個瘦狗,誰要他?”
那老奶媽提高嗓門吼道:“你快起來看看,咱那圈裡還有五頭豬唻!狗不值錢,豬還不值錢嗎?”
那老翁沒有辦法,隻好摁亮手燈,穿上衣服,氣哼哼地打開房門,嘴裡喊著:“阿黃、阿黃。”拿著手燈出門西轉走到旁邊的豬圈,往裡照了照,發現自家的豬都在,而那條叫阿黃的狗卻不在。他便用手燈在棚屋附近四下照著,嘴裡喊著:“阿黃、阿黃,死哪去了?”四周根本就沒有他那隻狗的回應,隻聽到了豬圈裡的豬在唧唧哼哼地叫著。
屋裡的老奶奶這時也穿上衣服,走了出來,問道:“豬可在?”
老翁說道:“豬都在,狗不知道跑哪去了。算了,回去睡覺吧,跑丟就算了,這狗也沒啥用。”
那老奶奶罵道:“都沒用,就你有用,住這破棚子沒個狗聽著動靜,咱豬被人偷了也沒人知道!”
老翁拗不過他老伴,隻好站在棚屋前麵朝南用手燈照向遠處,卻看見手燈照在了一排推土機上,原本想喊“阿黃”的,但驚訝地張著嘴喊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