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秦覃以鐵麵無私著稱,但不管怎麼說,他好歹也是陳留阮氏的姻親,再怎麼樣也會給阮箏幾分麵子。
衛平侯沒辦法,隻能先讓人攔住秦潭,不讓他帶走衛祥,然後急急忙忙跑來找阮箏。
“阿娘、阿娘!”
“老夫人在歇息,侯爺有什麼事……?”雲因走出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衛平侯握住手臂。
此刻他完全忘記雲因代主管家,又怎麼會不清楚外頭的動靜,焦急道:“阿媼,你快把阿娘叫醒……”
阮箏打了個哈欠,披上一件深色外衣,烏黑發亮的頭發隻用了根海棠木簪挽起,連拐杖都懶得拿。
“發生了什麼?”
冷淡的嗓音宛若一場及時雨,澆滅了外頭的熊熊大火。
院子外的嘈雜聲在此刻不約而同地消失。
雖然衛平侯時常埋怨母親的嚴苛,可隻要一碰上這種大事,他第一個想到的永遠是阮箏。
看到母親的那一刹那,衛平侯的心就定了大半。
“阿娘!”衛平侯衝到母親麵前,鬆了口氣道:“您快用秦大人說一聲,我們大郎是絕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這裡頭肯定有什麼誤會……”
“什麼誤會?”阮箏推開這個隻長個子不長腦子的蠢東西,都賴他阿耶給他取了一個阿愚的小名,結果還真成了個愚笨蠢貨!
秦覃是阮箏堂姊的夫婿,這些年雖來往不多,可總歸是惦記的。
“阿姊。”秦覃走近給阮箏見禮,一雙黑眸銳利無比,落在衛平侯身上,冷哼道:“衛平侯當真是孝順,如此醜事也敢驚擾你母親休息。”
衛平侯被刺的麵色漲紅,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雖然天賦平平,可架不住投了個好胎,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彆人都看在他父母的麵子上對他禮遇有加。
像今日這樣連番沒臉,那是從未有過的!
袁氏抹著淚道:“侯爺也是情急之下才來打擾大家的,秦大人,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們家大郎怎麼可能殺人呢?”
誤會?
秦覃麵色一沉,狠狠甩了袖子。
“人證物證俱在,苦主亦在侯府外等待多時,侯夫人若是不信,不妨讓令郎與苦主當麵對峙!”
一句話嚇得袁氏麵色慘白。
阮箏心中冷笑一聲,若不是她蹦躂個沒完,她也懶得用這種方式來收拾他們母子。
畢竟如今衛祥還是衛平侯名義上的嫡子,他闖下禍事,也會牽連到整個衛平侯府。
可袁氏實在不知好歹!尤其是這次的事情,簡直踩到了阮箏的底線!
阮箏皺眉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什麼苦主?”
衛平侯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秦覃搶先道:“阿姊,事情是這樣的。今日一大早,有一許姓男子敲擊登聞鼓,狀告衛大郎於半年前在京郊的一處田地,欺辱其妹,並殺害其父的罪行……”
頓了頓,他看了一眼衛平侯夫婦,冷哼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大理寺,外頭更是圍觀百姓無數,今日若不給出個交代,隻怕還要傳到聖上耳中。”
阮箏沉吟道:“既如此,那就去大理寺走一趟吧,這真相如何,想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袁氏脫口而出道:“不行!”
她對自己的兒子總歸是了解的,如果真的去了大理寺,到時候證據確鑿,那就說什麼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