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袁大郎的心上人,衛祥的生母林氏。
許是那股子怒意下去了,阮箏此刻冷靜無比,甚至帶著一抹玩味。
林月是林貴妃的嫡親姑姑,自己的表姊做了袁大郎的外室,想必林貴妃也是知情的吧?阮箏忽然笑道:“阿因,照這樣算來,衛祥和大皇子他們也算是外兄弟呢。”
雲因一臉晦氣,嗔怪道:“娘子還笑得出來,換作是我,真恨不得現在就把袁氏母子掃地出門才好!”
阮箏終於弄明白了目前最大的謎團,無異於心頭壓著的石頭去了大半,自然心情大好。
她不怕有人算計她。
她隻怕自己被蒙在鼓裡,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阿因,你說阿愚要是知道自己白白給袁大郎養了十年的兒子,會怎麼樣?”阮箏嘴角噙笑,眼底卻一片冰涼,“是會生氣憤怒?還是依舊視如己出?說不準,還覺得這算是親上加親呢。”
雲因知道阮箏算是對衛平侯失望徹底,自然不敢多說什麼,斟酌用詞道:“大郎雖糊塗,好歹還是知道一些分寸。袁家擺明了衝著衛平侯府的爵位來,大郎再愛重袁氏,想必也是要不留情麵的。”
阮箏淡淡一笑,問道:“袁氏母子最近還安分嗎?”
雲因照實回答。
衛祥如今瞎了一隻眼,哪裡都不去,隻窩在自己的院子,衛平侯和袁氏對他多有歉疚包容,隻要不再繼續鬨出人命,其他也就隨他去了。
然袁氏沒了管家之權,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把公中當作自己的錢袋子,用到了就往裡伸手。
她任由衛祥摔東西,摔得她心都在滴血。
不過短短月餘,她那嫁妝就少了一半。
誰讓她本身就沒有多少嫁妝呢?
還要補貼娘家。
因為沒能幫上忙,袁老夫人直接把女兒趕出袁家,疾言厲色罵她賠錢貨,不許她踏進娘家一步!
袁氏受了委屈,隻能將氣撒在衛平侯身上。
可她又離開不了這個男人。
隻能打一巴掌給一顆蜜棗,將他籠絡得死死的,這樣自己和兒子才有好日子過。
阮箏笑道:“好日子啊......和從前相比,如今確實算是委屈她了。”
雲因知道她這是有想法了。
主仆二人在燭光下低語。
窗牖之外明月高懸,將近滿月。清輝灑落庭院,宛如鋪了一地銀霜。
夜深人靜,蟬鳴聲不再。
前些日子已儘數被衛瑾姐妹倆想儘一切辦法捕了個乾淨。
翌日清早,雲因將一樁樁事情有條不紊地吩咐下去。
袁氏安分不了多久,隻要人有貪欲,便會時刻蠢蠢欲動。阮箏要做的就是推波助瀾,然後靜待她所為。
倒是魏王,既然他主動回京,那麼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阮箏這些年在軍中的舊部被先帝和當今瓦解得差不多,但她料到會有卸磨殺驢,早就給自己留了底牌。
與此同時,幾架犢車過了城門,往衛平侯府的方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