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箏扯了扯嘴角,“既如此,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她偏頭看了眼衛瑾,語氣不冷不熱道:“你這孩子,知道你懂事孝順,但也彆傻乎乎的湊上去給人當刀子使。好端端的送什麼補品,險些就要落得一個謀害親娘的罪名。”
“到那時候,說不定還要驚動大理寺上門。衛平侯府的臉還要不要?”
“兒不孝,令大母擔心了。”衛瑾鼻尖一酸,哪怕知道祖母這番話是故意說給衛平侯夫妻聽的,可還是不受控製地落下淚來。
衛平侯羞愧難當,心中亦是悔恨交加。
他親自將阮箏送出去,再次折回來,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侯爺做什麼這樣看我?”袁氏心中惱怒,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委屈模樣,“我、我不過是誤會了大娘,誰教她從不肯與我親近?難道,侯爺就要因為這個與我離心?”
衛平侯道:“阿袁,我隻問你一句,大娘送來的那些補品,是不是你自己動的手腳?”
袁氏捂著心口、麵色蒼白根本不用偽裝,搖搖欲墜道:
“侯爺懷疑我?我為何要對自己下毒手?”
“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想要我們的孩子!”衛平侯忍了又忍,忍無可忍!
他在屋裡頭走來走去,神情憤怒又痛苦。
“我們的孩子沒有了,你不怪衛祥,我可以體諒你!可你張口閉口就是大娘害你,仿佛一切早有預謀。”
衛平侯定定地看著袁氏,問道:“你是不是就等著孩子沒了,然後將一切責任推到大娘頭上?”
袁氏呼吸一窒,仿佛承受不住打擊要暈過去一般,慘笑道:“侯爺就是這麼想我的,好、好啊。早知如此,我就該和我那苦命的孩子一並去了才好!”
衛平侯深呼吸,又硬下心不再看她。
“我會稟明聖上,今日的事情。衛祥——往後也不必去給安王做伴讀了,好好在家反省吧!”
扔下這句話,衛平侯頭也不回離開素春院。
任憑袁氏如何哀戚呼喚,也不停留。
他不敢停,他怕一回頭,看見袁氏那張朝夕相處的臉,便控製不住心軟。
他已經錯了許多,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衛平侯去找了阮箏,將自己的決定告訴母親。
阮箏淡淡道:“將衛祥關禁閉,袁氏肯同意?”
衛平侯道:“不必管她。”
阮箏無可無不可地點頭,衛平侯猶豫了一會兒,又道:“阿娘……阿希今日受委屈了,都是阿袁不好,您替我多安慰安慰她吧。”
衛瑾哪裡需要安慰?
她早就看透自己親生父母是個什麼德行了。
阮箏心中冷笑一聲,也不說破,歎道:“你知道她委屈就好,有你們這樣的爹娘,她真是倒八輩子黴。”
衛平侯低下頭。
等他走後,衛瑾從裡頭出來。
“大母。”
“聽見了?”
“聽見了。”她點頭,壓根沒將衛平侯的話放在心上,“袁氏這回也算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想必,短時間內再不敢輕舉妄動。”
“還不夠。”阮箏道。
這樣的程度,遠不夠將袁氏母子掃地出門。
阮箏看向衛瑾,目光頃刻變得溫柔。
“阿希,你要爭氣,要成為頂天立地、令人敬畏的女郎。”
她輕輕撫摸孫女的臉龐。“大母希望,衛平侯府出現醜聞的時候,還有你替這個家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