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這麼些年,以明淨大師的年紀,不應該早就死了,屍體或許都腐爛成泥。
阮箏淡淡道:“是或不是,去了就知道了。”
衛瑾道:“若大母執意要去,我陪您一起。”
阮箏卻道:“你留在家裡,替大母瞞著,不要讓你阿耶他們知道。”
衛瑾:“......”
衛珍:“......”
實在拗不過,她們隻好答應。
一直到上了馬車,往城外而去,雲因還在念叨:“是或不是,哪裡就這麼重要了。這匆匆忙忙出來,什麼都沒準備,路上好幾個時辰,娘子也不怕坐著腰疼。”
好在底下暗格裡還備著一塊厚厚的羊毛毯子,雲因拿出來蓋在阮箏身上,道:“娘子睡一會兒吧。”
阮箏忽然道:“阿因,你說那人到底是不是明淨大師?”
“好在出門前多帶了兩個暖手爐——明淨大師?”雲因絮絮叨叨的話語停下,遲疑道,“娘子為什麼會這樣認為?興許是明淨大師的弟子呢?”
阮箏低聲道:“我出嫁的前幾日,去梵音寺見了明淨大師最後一麵。他說他要去雲遊了,教我小心親眷,又說歸期不定,此生不會收弟子......”
小心親眷。
重生前的阮箏從未將這句提點放在心上。陳留阮氏子弟個個心高氣傲,向來一致對外,從不內鬥,要不然也不會屹立千年不到。
現在想來,親眷哪裡是指陳留阮氏的人,分明是她的兒子兒媳才對。
阮箏揉了揉額頭,道:“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我隻是擔心,倘若真是明淨大師,以他的性子,隻怕明日就又消失不見了,哪裡還會一直留在梵音寺。”
如果真是他......
阮箏深深闔上了雙眼,那她就要好好考慮衛瓊的去留問題。
不知過了多久,雲因掀開簾子,驚詫道:“呀,下雪了。”臉上不禁流露出憂慮之色,念道,“也不知道這雪要下多久,要是下大,回去路上可就難走了。”
阮箏沒放心上:“回不去就在梵音寺住上一宿。”
雲因不讚同道:“那可不行,若是讓侯爺他們兄弟幾個發現,還不知道要多擔心呢。”
阮箏沒說話,隨她去了。
然不過片刻,她忽然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與雲因對視一眼,齊齊道:“有馬蹄聲!”
是衝著他們來的!
雲因抽出暗格的長劍,被阮箏握住手臂。
“坐著。”
“娘子?”雲因語氣焦急,滿是懊惱道,“咱們這回出來的匆忙,隻帶了十多人,早知道就應該——”
一陣嘶鳴聲響起。
阮箏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她或許知道來的是誰了。
“停下吧。”她對外頭道。
車夫答應一聲,苦笑道:“老夫人,魏王來了。”
雲因長舒一口氣,真是虛驚一場,又不免惱怒,壓低聲音罵道:“這高七想做什麼?大晚上的,嚇死人了!”
“我倒想問問,你們要做什麼。”森冷的聲音響起,讓人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