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曹顯,表字顯德。
哪有什麼小名阿元?
他無非就是仗著發妻早逝,兒子兒媳、孫子孫女沒一個知道他小名,所以在這胡說八道。
錢申被擠兌得麵紅耳赤,不過他臉腫的跟豬頭似的,也看不出來,隻咬牙切齒道:“那是我亡母留下的帕子!”
錢申兒子一愣,隨即掙開盧家下人的束縛,衝到錢申的麵前。
“你胡說!”他低吼道,“當年,你就是因為我阿娘動了你那塊帕子,才將她從台階上推了下去!我躲在門後親耳聽見阿娘說,說你還沒忘了她——啊!”
錢申一個巴掌扇得他耳朵嗡嗡叫。
“你給我住口!”
“我不、我不!”
錢申的兒子,也是將近四十的年紀了,力氣自然比錢申大,他抓著錢申的手臂,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父親,充滿紅血絲的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掉出來。
“那個女人是誰,你告訴我!是不是衛平侯府的老夫人!你和她是不是有私情?!”他咆哮道,“你說啊!”
錢申受阮瑛大恩,卻為了一個前程背叛阮家。
這些年裡,他也曾無數次後悔。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阮瑛,對不起陳留阮氏,他已經不能回頭……絕不能,再因為一己私欲牽連阮箏。
錢申聲音虛弱,但一字一字,說得很清楚。
“那是你大母,留給我唯一的遺物!跟衛平侯府的老夫人沒有任何關係!”
“你撒謊!你撒謊!”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錢申兒子發了瘋似的叫起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鄭玉翎冷冷看了兒子一眼,盧家主渾身一激靈,忙不迭讓人把他們幾個拖出去,“送”回家。
“讓大家看笑話了。”盧四叔笑道,朝諸位作揖,“我給在場諸位賠個不是。”
有人快言快語,“四郎,下回寫帖子可得擦亮眼睛,彆什麼瘋狗都請來。”
有人替阮箏說話,“朝我們賠什麼不是?今日是阮老太君受了委屈。”
有人嫌晦氣,“這大喜吉祥的日子,竟讓這種人給糟蹋了!莫不是看阮老太君許久沒露麵,覺得人好欺負不成?”
衛平侯三兄弟包括衛瑾在內,麵色都有些冷。
尤其是衛平侯,好幾次氣得發抖,想要衝出來罵人,都被衛韶給拉住了。
衛瑾站在祖母的身後,緊咬後槽牙,十指攥得死死的,看錢申父子被帶走時,眼底甚至劃過一抹殺意。
敢侮辱祖母!
他們該死!
壽宴開始,衛平侯兄弟三人坐在一起,衛平侯氣道:“你拉我做什麼?彆人都羞辱到阿娘頭上了,我們身為人子,豈能坐視不管?”
衛韶沉著臉,低聲斥道:“你越是著急憤怒,彆人還以為阿娘當真做過此事!”
頓了頓,又道:“況且,有阿舅在,我們衝出去與他爭辯,也隻是讓人看笑話。”
衛平侯勉強被說服。
衛韶與同僚好友舉杯,共飲美酒,麵上帶笑,卻是低聲與兩個兄長道:“知道你們心裡頭不舒服,回頭……”
衛敞大吃一驚,猶猶豫豫道:“那、那得做的小心些。”
衛平侯窩火道:“這種人,打死也不為過!”
衛韶道:“行了,喝酒,吃菜。”
另一邊,阮箏也在和鄭玉翎道:“還氣著呢?行了,多大點事兒呀,我這個被亂咬一通的人都沒放心上。”
鄭玉翎惱道:“你還吃,你該好好想想,是誰攛掇得那些瘋狗來攀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