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郎中哪有宮中的太醫有用?懷王安慰道:“你放心,本王明日就讓太醫署的醫官過來給你瞧瞧身體。”
話是這麼說,但當沈瑩提出要給懷王納妾,懷王卻不像之前那樣滿口拒絕,而是道:“你先養好自己的身體,其他事日後再說。”
見此,沈瑩便明白了。
說失望倒也不至於,畢竟她早就從父兄身上明白男人骨子裡的劣根性有多麼惡心,沈瑩暗暗咬牙,懷王不可靠,她就隻能牢牢抓著衛珍,隻要衛珍他們願意幫助懷王,哪怕懷王就算有了庶子,也還是會敬重她。
沈瑩看著懷王離去的背影,捏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難道都說女人的依靠是娘家,隻要娘家不倒,就算男人再怎麼三心二意,也還是得敬著正妻。沈瑩冷笑一聲,她第一次慶幸阿耶阿娘還有大兄死的早,不然她怎麼能被範陽盧氏認做義女?
朝堂的暗潮湧動,對內宅夫人們而言並沒有太大影響。
阮箏算著日子,終於在一個細雨蒙蒙的日子收到了邊境傳來的消息。
“娘子!”
一個相貌極其普通的中年男人悄無聲息進了停月齋,半跪在阮箏麵前。
來人叫穆鎮,是阮箏名下封邑的長史官,他祖祖輩輩都是阮家族長的心腹,隻是到了阮符和阮箏這一輩,阮符把穆鎮給了妹妹,左右他身邊不缺人。
穆鎮這幾年在阮箏的示意下養了一支走南闖北的商隊,與蠻族之間交易過布匹牛羊,也算是有著緊密的合作關係。
正因如此,穆鎮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探到衛瑾的下落。
“娘子,世女無恙。”他畢恭畢敬道,和雲因一樣稱呼阮箏為“娘子”,在他們這些舊仆心中,阮箏永遠是阮家最尊貴的女郎。
聽到衛瑾沒事,阮箏神情一鬆,雖然知道孫女不會出什麼事,但一日沒得到準確消息,便總歸是放心不下。
“蠻族那邊的軍師是什麼來曆,查清楚了嗎?”
“仆無能。”穆鎮慚愧低下頭,“那群蠻夷把人保護的嚴嚴實實,就連當地的牧民都將之奉若神明,實在不好打聽。”
阮箏微微挑眉,保護得這麼好?
她對這所謂的“軍師”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
“起來吧,一把老骨頭了,還動不動下跪。”阮箏無奈道。
穆鎮摸了摸腦袋,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其實他隻比阮箏大了五歲,但看著就跟阮箏的父親一樣蒼老,“仆多年未見娘子了。”穆鎮感歎道。
“娘子身體可好?”
“養尊處優,哪裡能不好?都快閒出毛病來了。”阮箏笑道,穆鎮也跟著笑。
而此刻遠在邊境的高隱卻半點笑不出來。
他看著麵前的人,聲音冰冷無比。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