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臉上的驚恐比聽到沈瑩成為懷王妃時還要強烈,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的念頭。
衛珍沒猜錯,她母親就是覺得她配不上太子妃這個位置。
盧氏想:哪怕是三娘做太子妃,也比二娘這個悶葫蘆來得能讓人接受啊!以二娘的性子,就算是嫁到尋常人家,恐怕都不討夫君和婆母的喜歡,她怎麼能做太子妃呢?!
“阿家,您要想想法子啊。”盧氏哀求地看向阮箏。
“你——”
眼見祖母要大動肝火,衛珍連忙道:“阿娘,您不是一直擔心我嫁不出去,沒人要?到時聖上賜婚,您總該滿意了吧。”
盧氏噎了一下,著急道:“但是太子妃,你怎麼能當太子妃呢?”
衛珍有些好笑,故意曲解盧氏的意思,“也是,太子怎麼配得上我。”
話音剛落,盧九娘便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一本正經道:“可不是嗎?這天底下能配得上我們珠珠的人,屈指可數。”
安陽郡主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我們家幾個孩子,就沒有不好的。”
太子妃的名頭雖然聽著響亮,可也得看太子是誰,就高三這樣的,哪怕是二房的女兒,和自己毫無關係,安陽郡主也舍不得把她嫁給太子。
阮箏道:“太子的品行還算可以,若出身一般人家,倒也能做個逍遙自在的富家翁。夫妻和諧,子女孝順。”
隻可惜,偏偏生在了皇家。
阮箏的語氣不無遺憾。
生長在那樣的環境,有的人甘願平庸,隻為保全性命無虞,有的人則汲汲營營,想要那至高無上的地位。
盧氏傻眼了,著急地想要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二娘在說什麼?太子怎麼可能配不上她?
阮箏語氣平靜道:“你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她少有的不客氣都用在了盧氏一人身上,還是這樣當著盧九娘她們這些小輩的麵。
盧氏低下了頭,又難堪又委屈。
安陽郡主道:“阿家,要不我們儘快把珠珠的親事給定下來吧?不拘哪一個,隻要能度過難關,大不了日後再尋個由頭給取消就是了。”她就不信,衛珍定了親事,高琛還能強行賜婚。
阮箏皺眉,還未說話,盧九娘便道:“不成。”
安陽郡主詫異:“這怎麼就不成了?”
盧九娘挽住了安陽郡主的手,輕聲道:“阿家,這定親怎麼也得過六禮,若是匆匆忙忙就定下婚事,不是擺明了咱們家看不上太子嗎?”
阮箏頷首道:“阿宜說的沒錯。”
所以阮箏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用定親來躲過賜婚。
衛珍自己也看得很明白,“聖上看中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衛平侯府在這平京的姻親。”
比如阮家,比如盧家。
不說彆的,就尚書令和中書令兩位,要是能站在太子身邊,那他這地位也穩固得差不多。
高琛的算盤打得精,真是把彆人當傻子玩弄於鼓掌之中了。
安陽郡主遲疑道:“那,那要不也把珠珠送去琅琊,以生病的名義?”
衛珍知道三嬸是為了她好,但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可。這樣做還是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