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很配合地束手而立,臉上並無異色,心裡卻疾速分析著原因。
反倒是丘長手足無措一臉尬笑,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
他弓著腰微屈雙腿,忙不迭解釋。
“小老兒乃青雲宗鎮閣長老。此乃煉丹閣長老新收弟子,姓陸名遙。據長老所言,其來自清白人家……”
陸遙識海中列出可疑之物,黑角、黑幡,不可能是琉璃珠,更不可能是日月寶鏡。
從藍袍人後方閃出一位白袍修士,結丹中期修為。
他跳下盾形飛器,麵無表情走上前,略一施禮,“這位年少修士,不妨如實交待,於你於我,都省卻諸多煩惱。”
說罷,所有白甲護衛將劍尖指向陸遙,空中修士也散開陣型,一副要開戰的架勢。
陸遙也不廢話,將黑幡掏出,“可是因這個?”
白衣修士微然一笑,不置可否。
眾兵士和修士眼前一亮,倒無人言語。
陸遙無奈,將降魔杵取出,“此是在下新煉製的法器,可屬禁品?”
眾人一見,互相看了看,顯然都覺得此物很不尋常。
白衣修士也是一驚,但依然笑而不語,示意陸遙再想想。
陸遙心中頓感大事不妙,若真是那寶鏡,如何脫身?
他牙一咬,掏出兩千靈石的儲物袋扔過去,“前輩,在下實在不知犯了何種禁忌。”
白衣修士利落地接過袋子,神識一掃,微微皺眉,“這是何意?賄賂我等?”隨即又將袋子扔了回來,詭秘一笑,“跟我們走一趟,你自會一五一十道來。”
陸遙無奈,隻好按著對方的引領,踏上一艘小型飛舟。
丘長老悄然向後挪著身子,想趁亂一走了之。
即刻遭到藍袍人的怒喝,他隻好大笑一聲,“原來是這邊,老朽來也!”
飛舟騰空而起,城門即刻恢複秩序。
“敢問護衛,剛才抓的是什麼人?”
“法器顯示,那少年是化形的妖族,或是天魔外道,誰知道呢。他若實在不肯講出身世,大長老有的是辦法。”
“搜魂術?”
“正是。”
“那這少年慘了,被施過此法之人,大半變成失心瘋。”
“誰在乎妖魔慘不慘的,隻能說他找死,這已是第三個想混進城的妖族了。”
……
飛舟越過錯落有致的建築,一個時辰後,降落在一處巨型廣場中。
陸遙一直想跟丘長老傳音,卻發現有一股力量持續壓製著,隻好被押解著跳下飛舟走向一處殿宇。
一進大殿,寬廣的大堂內隻有簡單的石質桌椅,幾個中年和老年修士在低聲談論著什麼。
一見陸遙二人進來,幾人饒有興趣地互視一眼,其中一個年輕人起身緩步上前。
他打量再三,轉過身,也不避諱二人,突然朝遠處的幾人發出蒼老的聲音,“不屬妖族,然更為棘手,此子有修羅血脈。”…。。
陸遙徹底懵了,“我隻是個普通的初階修士,前輩是不是誤會了?”
此外表年輕的修士似乎與他人傳音片刻,忽然回過身,目光陡然變得淩厲非常,直盯陸遙的雙眼,似乎可以看進他的心底。
陸遙竟然在瞬間明白了一切,一定是那把帶有魔王煞氣的黑角,刺破了自己手掌,感染了某種魔氣!
但此時,眼前這年輕人正將神識探入自己的識海。
以法力強行記憶,即使吃過五枚天靈果加持,也必定令自己神識大損!
且極可能看到日月寶鏡這一終極秘密,那就徹底完了!
陸遙牙關一咬,即刻以神識將蛇腹、黑角、刺破手掌、擊殺……一係列記憶強行呈現在識海中,像磐石般不可動搖。
他能隱約感覺到對方神識一怔,便不再翻找,安靜觀察這些呈現出來的畫麵。
對方忽然微眯的雙眼陡然大睜,情不自禁後退兩步,即刻退出神識,“原來如此!”
他輕搖著頭嘖嘖稱奇,喃喃道,“此子,膽識過人,竟令老夫驚出一身冷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