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李破曉叫醒還在睡夢中的蘇玄天,洗漱過後,吃過素食。
“玄天,你的麵具,我一直收著呢,還你了。”李破曉輕聲細語說道。
蘇玄天接過後收了起來放在身上。隨後坦言說到,“麵具是爹親手做的,怕在外招人嘲笑,可以戴上掩去容貌用的,不過我要坦然接受自己,不能害怕他人嘲笑。”
二人決定今天前往小溪鎮東北山崖院落,不過得要先去拾回令牌,所幸令牌還在那晚的草堆裡藏著,李破曉拾過令牌前往小溪鎮。
穿過喧囂街道來到一條羊腸小道,曲直蜿蜒道路延伸通向遠方的山崖。小道兩旁,古木參天,枝葉繁茂,偶爾幾聲鳥鳴劃破清晨的寧靜,更顯幽靜。樹旁野花星星點點,隨風搖曳,散發出淡淡的香氣,與泥土的芬芳交織在一起,讓人心曠神怡。
一眼望去山崖之上,隱約可見一座古樸的院落,書院的飛簷翹角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如同隱世的高人,超然物外。
步履蹣跚來到書院門口,山門高懸掛著石刻“山崖書院”四字筆鋒遒勁,鏗鏘有力。院門兩側,石獅威武,仿佛守護著這片知識的聖地。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書卷氣撲麵而來,院內鬆柏蒼翠,花木扶疏,石桌石凳錯落有致,仿佛每一處都蘊含著武學與文學智慧的精髓。
不遠傳來少年郎朗朗讀書聲,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教書先生是一位中年男子,倆鬢微白,身著一襲洗得發白的青衫,袖口微微磨損,卻依舊整潔,透露出一絲不苟的學者風範。在江湖亂世,先生這份堅持,如同一盞明燈,照亮了學子們心中的迷茫。
恍然間,先生注意到了倆少年。手持書卷走來,“少年郎,如果喜歡可以進來聽學。我的講堂莫要小聲說話,大聲喧嘩就可。”畢竟書院除了聽學,還有琴棋書畫學,小鎮上也有藥學。
“是,先生。”倆少年雙手作揖行過拜師禮。
坐到了宋婉瑩和柳方的身後聽學,柳方則喃喃自語道,“真晦氣,在這都能遇到倆小乞丐,肯定是垂涎我婉兒妹妹的美貌而來的。”
一手書法好字刻寫在柱子上:“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先生講到,“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小者,自強不息。”
“先生,什麼叫俠?”李破曉疑惑問到。
“俠,指的就是俠客的俠。他們行俠仗義,鋤強扶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們會高強的武功,普通人根本打不過他們。很多俠者行走在天地間,或是隱居在天地間。”先生饒有興致的導論起來,畢竟這就是書外的知識了。
“那大俠是不是指年齡很大,小俠是不是就是我們?”蘇玄天呆若木雞地問起。
引起一陣“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起。
“我爹說,隻要習得武功的江湖人士,都是俠士,他們有好也有壞。大俠說的是武藝高強品德兼優,他們是維護正義的化身,是名副其實的好人。小俠武功並不出眾,但他們依然秉持著自強不息的精神,通過不斷努力提升自己的品德,武藝,從而取得進步。”宋婉瑩低頭轉向說到,生怕先生訓斥。
“嗯哼?我聽得見。”先生輕輕一笑,目光溫和地看著宋婉瑩,手中的書卷輕輕放下,表示他正在認真傾聽。手握拳放在口前說到。
“婉兒說的在理,先生有個問題想問少年郎們。”先生麵帶一抹微笑地說到。
“先生請問。”少年們異口同聲說到。
“大家常來我教坊聽書,多少也學了很多晦澀難懂的話。先生想大致知道大家未來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今天來了倆位少年郎,可以不必回答。”先生輕聲說到,語氣中帶有鼓勵。
大夥頓時陷入了沉思。
宋婉瑩優先站起身,向先生答到。“婉瑩不才,身懷琴棋書畫筆墨,但心中對武藝頗有興趣,爹娘卻不讓婉瑩習武。”
“婉兒的意思是想踏入俠之世界咯?”先生一語戳破。
“俠之世界,魚龍混雜,動蕩不安,你爹娘不讓你涉及也是為了你好。”先生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不過先生不反對,因為兒時的興趣以及誌向都起著很重要的因素,咱們不能抹殺這種誌向和興趣。人生的選擇不能被他人左右,取決於自己。一旦去乾涉去插手,就會使其叛道而行。”
“不過,俠之世界可能是條不歸路,你可想清楚就行。”先生再次提醒說到。
“婉兒不怕,婉兒想成為女中豪傑中的大俠,為人們除惡揚善。”宋婉瑩堅定說到,頗有女子的巾幗風采。
坐在一旁的柳方則還沒有想好,不過聽到宋婉瑩這番話,站了起來說,“先生,柳方不才,也想去江湖闖蕩一番,體驗愛恨情仇,快意恩仇。”
“先生,廖羽不才,未來想成為一名棋聖,兼懷圍棋和象棋。”一旁的喲嘿厚麻衣少年站起身說到,口中不禁吹起熱氣搓了搓冰冷的小手。
“先生,許東臨不才,想成為先生這般的人物,教書育人。”許東站起身臨恭敬地說。
“先生,張紫依不才,對藥道有著千絲萬縷般的聯係,似乎我本就是如此,紫依要醫行天下,救死扶傷,不做傷天害理之事,看病不收錢,深藏功與名。”張紫衣站起身溫柔說到。
“好啊,好啊,先生有你們這般懂事的孩子,是先生畢生的幸運。”先生欣慰地笑道。
“先生,李破曉不才,也想闖這俠之世界一趟,看江湖恩怨情仇,救眾生水火危難,功成名就,掙榮華富貴歸鄉開疆擴土,我和蘇玄天來自遙遠而偏僻的地方,我想要的就是帶鄉親們走出來,去望眼這天下繁華景象。”李破曉站起身,眼神銳利堅定地說到。
柳方呢喃細語到“淨說些大話誰不會?”
李破曉沒理會他。
宋婉瑩撇了柳方一眼。
“先生,蘇玄天不才,俺也一樣,和破曉哥一樣。”蘇玄天站起身,滿臉憨厚地說到,引起一陣歡笑聲。
“哈哈哈哈哈,少年郎本就應該有如此遠大抱負,是好事。”先生回應到,眼中滿是讚賞。
“大家都坐下吧。你們今天說的話,先生可能沒記住,但是你們自己說的話得要記住。”先生嚴厲說到。
“但先生有句話要教給大家。”隻見先生小手一甩厚實披衣,語重心長的說到,“切記,年少輕狂不知罪,成名不忘來時路。”
此時的教坊已沉浸在這遠大理想的探討中,氣氛熱烈而莊重。
門外,一位中年男子靜靜地聆聽了許久,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對年輕一代的讚賞和希望。
隨著議論聲漸漸平息,他輕拍手掌,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眾人的目光轉向了這位衣著樸素、麵容慈祥的中年男子。他的氣度非凡,兩鬢微白,顯得既威嚴又親切。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向在場的先生雙手作揖:“先生。”
先生回以禮節:“院長。”
中年男子點頭讚許:“先生真不愧是有學識的讀書人。”他的目光隨後轉向幾位少年,最後停留在宋婉瑩身上,“先生的話很有道理,真理或許隻存在於書中,但做人卻存在在於書外。”
他轉向宋婉瑩,語氣柔和而堅定:“婉兒,爹尊重你的選擇,不會再阻止你追求自己的道路。”他走了幾步,繼續說道,“半年後,少林、武當、華山、月宮四大門派將聯合在羊城舉行每三年一次的招生大會,你們都有機會前往報名習武。一個月學費十倆銀子,一年則一百二十倆。”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年輕人的鼓勵和期待,也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受到了未來的無限可能。
轉眼已然到了午時,大家紛紛回家吃飯。
山崖院落離黑風寨有十五裡地遠,倆少年隻好在院落外啃著身上帶的肉乾充饑。
隨即二人遊玩了書院二裡地外的一條蜿蜒小徑直通來到群山之巔,雲霧繚繞之處,隱匿著一座古意盎然的琴閣。琴閣的建築依山勢而建,層層疊疊,仿佛與山巒融為一體。主體建築以青石為基,木質結構為主,古樸而不失雅致。屋頂覆蓋著青灰色的瓦片,曆經風雨,依舊堅固如初。閣簷下懸掛著銅鈴,每當山風吹過,便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與琴聲相和,如同天籟之音。
忽聞琴閣上傳來高潮迭起、可穿透人心、觸動靈魂的琴音。抬眼望去,一位白衣女琴師正端坐於古琴之前,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輕盈舞動。在晨光的照耀下,她的身影顯得格外清逸,仿佛與周圍的山水融為一體,超然物外。白衣勝雪,隨風輕拂,她的麵容俊秀,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令人見之忘俗。
琴閣的正對麵一裡地處有倆座涼亭,倆座涼亭對立而座落,倆牌匾上高懸掛著著“臥龍”和“鳳雛”的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