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他們怕你。”
“先生說的不錯,他們怕我,可縱然不說,我難道便不知自己身體成了什麼樣子嗎?”
“若非先生,四年前我就死了,能多活四年我已經極為開心,這天下還能有比我更幸運的人嗎?”
平原君說完後,沉默了一下,歎息一聲:“我本意希望先生能成為大趙相國,相信當初藺相如大人也是這般想的,隻是邯鄲之戰後的這六年,我看著大王行事荒唐,便知道大趙沒有希望了。”
“先生一身才華,不該埋沒在邯鄲,我死後,趙穆必然不會放過先生,尤其是趙姬母子還在先生那裡,先生還是趁早謀取後路,離開邯鄲吧。”
“至於我與先生打的賭,我怕是看不到結局了,隻是我相信先生一定會贏。”
李驚蟬道:“你都快要死了,怎麼還在替趙王想,我答應你,不會殺他。”
平原君愣了一下,而後再度大笑:“先生啊先生,你說話真是從來不繞彎子,有先生這句話,趙勝死而無憾了。”
趙勝讓李驚蟬離開,看似為李驚蟬考慮,實則是害怕自己死後,趙穆對李驚蟬動手,觸怒李驚蟬刺殺趙穆與趙王。
“這些年,先生容顏不老,真不知先生是不是神仙。”
趙勝凝視著李驚蟬,眼中滿是好奇。
“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派人調查先生,可從來查不到先生任何過往。”
“直到偶然一日,我翻閱野史古籍,與門客閒聊,那門客來自百越之地,說起二百多年前,霸絕天下的越國內亂衰落一事,提起百越之地一直流傳的一個傳說。”
“傳言越王勾踐時,有劍仙替越王訓練越卒,使的越卒強大,最終攻滅吳國,後來越王得罪劍仙,被劍仙擊殺,太子繼位,文種大夫治國。”
“在太子晚年時,不知為何,也得罪劍仙,劍仙誅殺勾踐一脈王族,致使越國宗族爭奪王位,爆發內亂,以至於一代強國,四分五裂。”
“敢問先生,
這劍仙是你嗎?”
趙勝等待著李驚蟬的答案,李驚蟬並未隱瞞,而是點了點頭。
“的確是我。”
趙勝眼中迸射出兩抹奇異神采,他心願得償,確認真相後,心中最大疑惑得解。
“先生真是神仙中人。”
“我趙勝何其有幸啊。”
趙勝請李驚蟬講了很多越國時候的事情,他好奇西施是不是真的那麼漂亮?好奇越王是怎麼得罪了李驚蟬?好奇範蠡為什麼會把西施這樣的美人送去吳國?好奇三千越甲真的可以擊敗數萬大軍嗎?
李驚蟬與他講了許多,直到夕陽斜落,趙勝生機走到儘頭,他與李驚蟬告彆,在夫人與嫡子趙德的陪伴下,心滿意足的閉上雙眼,告彆塵世。
李驚蟬站在平原君府宅內,眼神滄桑,又一故人離去,歲月變換,也快要到他離開邯鄲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