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心神不驚,展開淩波微步,巧妙靈活的商陽劍、大開大闔,氣勢雄邁的中衝劍、拙滯古樸的關衝劍、輕靈迅疾的少衝劍,變化多端,招式絕妙。
牟尼堂內遍布劍氣,呼嘯破空之聲不絕於耳,正如秋雨斜落,隨風而動,不可捉摸。
鳩摩智神色微變,他沒想到段譽的六脈神劍竟能運用如此嫻熟,且出手不見殺氣,反倒好似書生揮毫潑墨,運筆作畫,心之所至,劍之所至,超脫招式桎梏,使人無法預判。
他的火焰刀消耗真氣極多,且又無法突破六脈神劍的劍氣,就像是被風雨困住的一堆火焰,早晚都會熄滅。
驀的,一道劍氣穿過火焰刀的縫隙,擊破他的肩頭衣物,留下一個拇指大的小洞。
段譽啊的叫了一聲,連忙停手,牟尼堂內層層疊疊的劍氣頃刻消散,他有些手足無措,訥訥無言。
鳩摩智卻看著自己的衣服,沉思不語。
“鳩摩智,你退下吧。”
“段譽,你再將六脈神劍使來,記得要竭儘全力!”
李驚蟬緩步向前,鳩摩智退到身後,段譽見枯榮大師、保定帝都不說話,也隻得再次將六脈神劍用出,經過剛剛與鳩摩智的比試,再加上他體內六脈神劍行功經脈都被李驚蟬打通,又有枯榮大師麵授機宜,使他對六脈神劍的運用遠超原本曆史。
此時再次用出,愈發純熟,劍氣縱橫,或是豪邁大氣,或是拙滯古樸,或是輕靈迅疾,或是變化多端,由此刻開始,段譽當真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除開經驗,縱然枯榮大師亦是比他不過。
“鳩摩智,你看好了。”
李驚蟬話音落下,右掌如刀,淩空斬下,火焰吞吐不定,刀氣破空萬裡,霸道剛猛,摧枯拉朽,劍氣在火刀之下,儘數湮滅!
直到火刀抵達段譽身前,方才倏的熄滅,消失乾淨,嚇得段譽愣在原地。
鳩摩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雖知曉火焰刀非比尋常,畢竟是寧瑪派傳下來的絕世武功之一,但卻從未想到火焰刀可以如此輕易的擊敗六脈劍法。
“枯榮大師所言,你還未明白嗎?”
李驚蟬運起雷音,虛空炸響,滌蕩神魂。
鳩摩智渾身一顫,立在原地,神色變幻,許久之後,方
才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五體投地,跪倒在李驚蟬身前。
“弟子多謝祖師教誨。”
“孺子可教!”
李驚蟬右手覆蓋在鳩摩智頭頂,真元灌入其中,幫助他理順體內真氣,恢複暗傷。
“慕容博此人心機城府極深,乃是昔年晉朝末年,大燕國慕容垂的後人,他偷學少林七十二絕技,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早已被人下了暗手,你用他的舊冊修煉,一味貪圖少林絕學,也落下暗疾,今日替你一並除去。”
“人之一生,百年光陰,倏忽而逝,武道絕學,殊途同歸,萬法歸一,將一門武功練到極致,便足以護法衛道,貪多求全不如從一而終。”
鳩摩智隻覺身心舒暢,體內隱隱作痛的暗傷亦是消失不見,他大徹大悟,向李驚蟬再度叩拜,隨後又向天龍寺眾僧行佛禮,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