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紅梅就抱著小阿哥到了柔則的寢殿,小阿哥似乎也感覺到了額娘的不對勁,一直揮舞著小手小腳很不安分。
柔則聽到動靜,迷蒙的雙眼瞬間清明了幾分,她掙紮著坐了起來,伸手將小阿哥抱進了懷裡。
柔則看著小阿哥,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和慈愛,她輕輕撫摸著小阿哥的臉頰,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可是看著小阿哥略顯無神的小眼睛,柔則瞬間紅了眼眶,她憐愛的抱住小阿哥。
“額娘的乖寶寶,怎麼還是這麼瘦?都是額娘不好,讓你受罪了!
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的身體隻怕也不能陪著你長大了。
紅梅,將我書寫的琵琶技巧和指法一書給春華院的齊格格送去。
她善琵琶,為人又端莊和善,她入府的這些日子即便本福晉在養胎。
每逢初一十五的她也總是來我這裡坐坐,和我說說話。
另外將我收藏宋刻版《花間集》十卷給錦繡院的伊格格送去,她愛好詩書文墨,性子又不爭不搶倒是很合我眼緣。
你親自去送,順便告訴她,本福晉身子怕是不好了,很遺憾怕是沒有機會和她交朋友了。
這些就當作是為我兒結個善緣罷了。
還有,紅梅一定要告訴她們,若是本福晉有什麼萬一,將來若有機會,還請她們能對我的小阿哥伸把手。
我不求彆的,隻求我兒能平平安安的好好活著,他身子弱,擋不了彆人的路。”
紅梅聽著自家福晉宛如交代遺言一般,瞬間淚如雨下,她跪在柔則床前,泣不成聲。
“福晉,您不要這樣說,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您還要看著小阿哥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呢!”
柔則笑了笑,伸手擦去紅梅臉上的淚水,柔聲道: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不必安慰我。
我這些日子情緒萎靡的時候其實也想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
人這一輩子,如風如影,終是一縷過客。”
柔則說著,又抬頭看向窗外的粉白色的梅花,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你去吧,照我說的做,若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她們或許能幫到小阿哥。”
紅梅泣不成聲,但她知道福晉的決定不容更改。
她隻能點點頭,擦乾眼淚,將東西找出來,送往春華院和錦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