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出來走走也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曬曬太陽心情也能開闊一些。”
涼月的靠近,又讓富察皇後聞到了她身上那明顯沾染的龍涎香味。
但好在她的自持力好,沒有再讓自己胡思亂想,反而是一臉笑意的握住了涼月的手。
“額娘的身子多虧了你照料,家裡孩子也多,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涼月嘴角噙著笑,扶著她慢慢在月季花叢中走。
“這些都是臣婦應該做的。”
富察皇後用帕子捂住嘴又咳了咳,有些氣弱的把身子大半的力氣壓在珍珠身上。
“傅恒常駐西山大營,你們夫妻反倒時常分隔兩地,他的身邊你可有安排人伺候?”
涼月語氣雖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但也難掩高興。
“安排了,可傅恒不要,臣婦也不願她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便也沒有勉強。”
富察皇後拍了拍涼月的手。
“如此也好,你們能夠夫妻恩愛,本宮也就放心了。”
富察皇後的話既是說給涼月聽的,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富察皇後有些氣喘,涼月感覺到她的虛弱,便也沒再多說,隻是麵露擔憂的道:
“娘娘臉色很不好,還是進太極殿歇歇吧。”
富察皇後聽著不遠處福康安清脆的笑聲,淡淡的搖了搖頭
“不必了,回長春宮吧,本宮回去躺一躺。”
回去的時候,富察皇後一直在咳嗽,吐出的痰中帶些輕微的血絲。
涼月要叫太醫,卻被富察皇後攔住了。
“本宮隻是受了些風寒,犯了咳疾,太醫已經開過藥了,不打緊養養就好了。”
涼月摸著她脈象,知她所言不實,若是好好保養撐個一兩年倒是不成問題。
若是一如既往的多思多想,夜不成眠,隻怕最多再有半年人就要香消玉殞了。
涼月笑著點點頭,替她掖好被角,又假惺惺的對琥珀和珍珠道:
“娘娘不舒服,你們一定不要由著娘娘的性子,要記得請太醫。
娘娘既然累了,我也不便在宮中久留,便先帶七阿哥回府,明日做好了鮮花餅再來陪娘娘說話。”
示意她們守著皇後,涼月扶著含煙回了啟祥宮。
讓含煙看好福康安,涼月進了殿內,弘曆正靠在軟榻上看著醫書。
涼月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麵,眼底滿是愧疚。
“弘曆,你該多去陪陪皇後娘娘的,她的身子怕是不太好……”
弘曆微微皺眉,將書一合,煩躁的扔在一旁。
“朕又不是太醫,皇後眼疾未愈,心中鬱氣難疏,朕說了多少次不在意她眼盲,讓她寬心,可她何時聽得進去了?
那心灰意冷,強顏歡笑的模樣,朕看著也難受。”
涼月站起身,壓下想要抽他兩巴掌的心思,轉身往外走,卻被弘曆一把拉住。
“你去哪?”
涼月推了他一把,冷著臉道:
“回府。”
弘曆再次抓住她的手,有些氣悶。
“你回去做什麼?朕允許你回府了嗎?”
涼月掙了掙,沒掙出手來,賭氣的捶了他幾下。
“我要回去給皇後娘娘做鮮花餅,我可不想將來想起來會後悔,沒有為她做些什麼。”
弘曆微微一愣,隨後便反應了過來涼月為何生氣。
“朕不是那個意思,朕就是氣她想不開,朕看著她那模樣,朕心裡也難受。”
“難受你就更應該去,要不然她若是走了,你這輩子都會後悔,為什麼當時沒有陪在她身邊。”
說完涼月也不等他反應,直接出門帶著福康安離開。
被人逼著和發自內心的陪伴還是有區彆的。
更何況,一連三個多月涼月與富察皇後幾乎是同吃同睡,幾次用皇後做借口拒絕弘曆的親近。
涼月逼著已經有些變態的皇帝對皇後的態度漸漸不如往昔。
偏偏兩個當事人一個自認為自己為對方做的已經足夠多。
一個覺得自己與夫君的情分消磨殆儘,又有涼月時不時的兩邊挑撥兩句,致使富察皇後一蹶不振,身子越來越差。
太醫來了一撥又一撥,開的藥一碗又一碗,卻始終也不見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