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腳步聲響,一人急匆匆而來!
“弘經,何事驚慌!”陶仲文眉頭微蹙,不悅道。
“老神仙!”疾步而來者,正是陶仲文座下大弟子郭弘經。
郭弘經來到近前,左右看看無人,這才在陶仲文耳邊低聲言語。
片刻後,陶仲文微閉的雙目猛然睜開,眼中光芒一閃而沒。
“當真有此等事?”陶仲文拿起一塊香帕,慢慢擦拭雙手,問道。
“絕無虛假,邵力餘乃是徒兒座下第四個弟子,自來恭謹小心!”郭弘經低眉順目,可是剛才老神仙那淩厲的眼神!
殺氣啊!
“你覺得此事如何?”陶仲文放下香帕,拿起茶來,輕輕啜了一口。
“這個!弟子以為,那包悟來不過是誤打誤撞,若他真有法力,為什麼祈雨十餘天不見動靜?明明是師尊親自祈雨,動感上天,包悟來那廝不過是因緣際會,碰巧罷了!”郭弘經小心翼翼,低聲說道。
這大內之中,耳目眾多,一舉一動,都要十分小心。
“這件事情,你去處置吧!”陶仲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欣慰,最了解自己的,果然還是這大徒弟。
“是!”
郭弘經答應一聲,躬身退出。
…………
包家大院之中。
邵力餘搖動折扇,一縷微風吹在包悟來身上,舒服的很。
一眾小道士進進出出,將剛剛搬運出去的財物歸於原位。
“這宅子太小了!”邵力餘一臉的沉痛,道:“似包師兄這般大才,如何能屈居於此?來日小弟必稟明師尊,換一套大宅子給師兄!”
“錢財宅子,不過是身外之物!”包悟來淡淡地道。
“師兄教訓的是!”邵力餘正要再說,忽聽腳步聲響,一名小道士匆匆而來。
“恭喜包師兄,賀喜包師兄!必是師尊知曉了,要拔擢師兄,倒時可不要忘了小弟啊!”邵力餘大喜,合起折扇,三步並作兩步,從那小道士手中接過信箋,展開觀看。
“誒!我輩修道之人,隻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些小微勞,何足掛齒,師尊實在不必如此!不過師尊也是一片好心,待我來接法旨!”包悟來緩緩起身,整理袍袖,跪倒在地。
“這個!”邵力餘的臉色變了!
“邵師弟,我輩修道之人,閒雲野鶴,似你這般喜形於色,不免落了俗套了!”
“哼!”邵力餘冷哼一聲,高舉書信,大聲朗讀道:“包悟來奉聖上之命開壇祈雨,內不自修,齋戒不誠,浪費公帑。更可惡者,貪天之力以為己功,上汙三清之名,下虧弟子之道。今奉我師法旨,將包悟來逐出門牆,褫奪道籍,家產儘數沒收充公!”
“師,師弟!這到底是啥情況?”字字句句,如同霹靂,將包悟來驚得目瞪口呆。
“我呸,你這廝好大的嘴臉,有什麼資格與我稱兄道弟!你那點微末道行,有什麼法力?今日明明是老神仙登壇做法,求下這場雨來,你這廝居然敢冒功?”邵力餘放下書信,已然變了臉色,叫一聲:“來人,將這廝一家趕了出去!”
邵力餘心中悔恨啊,簡直恨不得抽自己二三十個大嘴巴!今天這場雨,明明是老神仙親自求了下來的,可是自己居然派人去說,這雨是包家求下來的。這不是擺明了和老神仙唱對台戲嗎?
這簡直是自己作死的節奏!
於今之計,隻有狠狠懲治包悟來,才能在老神仙麵前贖死罪於萬一啊!
“住手!”就在小道士們準備動手的時候,包大農從被窩裡爬出來,懶洋洋地道。
其實這一切包大農雖沒想到,卻也不意外。
自己這傻爹一看就是個老實巴交的人,除了會讀幾本經書,根本不通世務。
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求雨的大功,眼紅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人搶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眼看自己的傻老爹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擊得六神無主,包大農暗暗歎了口氣,看來想做個混吃等死的敗家子也不容易啊!
包大農拉了拉傻爹的衣角,阻止了他繼續申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