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農心底暗罵,這徐文長歸有光兩個,安安穩穩地白吃白喝不是挺好的嗎?可是這倆廝為啥每天晚上不睡覺,舉著一碗白開水對著月亮大喊?
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而且最讓包大農不放心的是,這些個所謂的名士都有些特殊的癖好,一個個錢包很低調,人格卻很高調,你便是玩了命幫了他,說不定轉身就開罵,正是拿起碗來吃飯,放下筷子罵娘的風格。
若是如此,自己何苦辛辛苦苦費這勁呢?
除非!
包大農眼珠子一亮,亮完了又是一暗!
“如果能讓這倆人拜我父為師,那便是自己人了!不成不成,這些個名士彆的沒有,隻有一個怪脾氣,腦袋翹到天上去,他二人如今又是在我家中吃白食的,我若說了,他二人一定覺得我是趁火打劫!”
這一早起來,包大農便是一腦門子官司,不住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正在這時,牛五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道:“公子爺,大事不好了!”
包大農便是一驚,隻聽牛五道:“公子爺,那兩個祖宗一早起來也不吃飯,先拿了包袱皮把自己的破衣服包了,如今在門外等候,說要和公子爺你辭行!”
“啥?辭行?”包大農心裡火大啊,旁邊包悟來卻鬆了一口氣道:“我兒,人各有誌,不能強求,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大農,就聽你爹的吧,你娘我還沒抱孫子呢,不想死啊!”旁邊的包大娘有氣無力道。
“你們知道啥啊!”眼看自己卑劣的企圖就要失敗,忙先叫牛五去門口應付一二。
包大農也有些鬱悶,突然看到旁邊廣坤一臉壞笑,忙道:“你這廝有話快說!”
廣坤笑道:“公子爺的意思貧道曉得的,不過是想將這兩位名士收歸門下,其實這又有何難?”
“嘿嘿,你看的明白,又有何用?有什麼辦法,快點說出來吧!”包大農慢悠悠地道。
廣坤道人又是一陣壞笑,道:“所謂君子可欺之以方,似這般大名士,都是自許高潔的呆子,錢帛不能動其心,勢力不足以搖其名,隻能用計智取,在名節二字上做文章!”說完趴在包大農耳朵上一陣耳語。
“你確定這樣可以?”包大農十分懷疑地看了看廣坤道人,這廝雖然長出了頭發,但骨子裡依然是那個光頭的江湖騙子。
“我看沒問題,這些個名士就沒一個不好飲酒的!這二人在咱家裡住了十餘日了,那是滴酒未沾啊,如果他二人要辭彆而去,公子爺你隻說要給他們擺酒送行,到時候將他二人灌醉,然後拿出事先寫好的拜師文書來,把他二人手指印往上一按!”
“這樣會不會太缺德啊!”包大農覺得自己都夠沒底線的了,可和廣坤一比,自己簡直和如來佛一般純潔。
“阿彌陀佛,哦不,無量天尊,主意貧道出了,要不要用就看公子爺你的了!”廣坤一臉壞笑,站到一邊去了。
“哼哼!好吧!”包大農嘿嘿一笑道:“隻是這二人實在難得,咱們雁過拔毛,說什麼也不能放他們白白過去,此計若奏效,自然最好,若是不成,還得有個托底的計策!”叫過廣坤來,在他耳邊耳語數句,將那廣坤說的連連點頭。
包大農交待已定,這才邁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