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顧秋梧心裡明白,單靠牛奶紡織,還是不足以養活這麼多的流民。
而且顧秋梧的心裡還有隱憂。
包大農怎麼看也不像個靠譜的,以顧秋梧來看,這廝分明是個花花公子,無賴子弟,不過是為了討自己的歡心才狂灑銀子。
可隻要包大農收到了牛奶,拿到市麵上去賣,便知道賣牛奶這事,到底是不行的了,眼看如今便要過冬,這些流民若無衣食,隻怕十九便要凍餓而死!
這西山的地,又不是她顧家的,隻不過好在藍道行並未催逼,不然她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爹!如果你不是重病在床,又會怎麼辦呢?”身為一個弱女子,顧秋梧一直覺得自己絲毫不弱於男子,可是到了如今,她在內心裡,真的希望有一個堅實的肩膀可以讓自己依靠。
“小姐!”外麵杜管家快步走了進來,稟告道:“包大農那廝又來了?”
“哦?”顧秋梧也是一愣,沒想到包大農來的這麼快?
他來乾什麼?難道是要反悔不成?
顧秋梧卻是不怕,昨日兩人已經簽了契約,自然不怕包大農反悔。
“請他進來!”
顧秋梧回到客廳,正襟危坐,隻見包大農一路緊緊扯著腰帶,跟在杜管家身後走了進來。
“不錯不錯!”包大農點頭讚許道:“我這一路行來,隻見西山之上秩序井然,那些男丁們打草的打草,喂牛的喂牛,那些牛兒個個膘肥體壯,想必產奶不少啊!”
顧秋梧心裡暗自鬆了口氣,看來這個草包根本什麼也不懂!
顧秋梧微笑道:“不知包公子今日登門,還有什麼見教?”
包大農嘻嘻一笑道:“不瞞顧小姐說,小生這一次來,是為了一個女子!”
顧秋梧麵色不由一紅,她自然知道包大農是個臉皮厚的,可萬萬沒想到,包大農居然如此無賴!
她麵色肅然,冷冷道:“包公子說笑了,我顧秋梧雖是個女流之輩,可也不是由得你調笑的!”
包大農也是一愣,心知這女娃兒是誤會了,他有心撩撥一下,當下哈哈一笑,道:“姑娘何出此言,孔子曰衣食男女,人之大欲!又說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昨日小生來,便是無衣,還沒謝過姑娘賜衣的恩情!”
顧秋梧想起包大農昨日的狼狽模樣,也是忍不住好笑,臉上卻是冷如寒霜,道:“什麼聖人的言語,到了你的嘴裡,都變成了壞話!”
包大農見她麵色微紅,一副嬌羞模樣,忍不住心裡一蕩,卻知道這女子不可等閒視之,不然又不知道要吃什麼虧了。
他趕緊正色道:“是小生說的不明不白,叫姑娘誤會了,其實小生此次來,是來做媒的!”
“做媒?”顧秋梧一愣,麵上更紅。心說你這廝好生無禮,我顧秋梧乃是好人家的女孩兒,拋頭露麵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你便是有心,也該自去找媒人上門提親,哪有這般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跑上來的道理?
何況在她心裡,愛的是有為的君子,似包大農這般無賴子弟,又豈能入她的眼?
她這裡正要發怒,突然莊院外麵傳來一陣吵嚷之聲,緊接著有人跑了進來喊道:“不好了,外麵又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