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彎彎照九州,這邊照著顧秋梧,那邊照著包大農。
卻說包大農半夜睡不著,又放心不下鐵三錘和鐵蠻兩個給十幾鍋牛奶消毒,便爬了起來查看,自從包家的牛奶浴爆火之後,包大農就認定了白色乃是自己的幸運色,所以晚上睡覺那是白床單白被子白衣服。
包大農從床上爬起來,便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衣。
他這幾日唯恐出了什麼紕漏,待自己看過了,總算放心,一陣困意襲來,包大農一眼瞧見旁邊一張擺置東西的桌案,打了兩個哈欠,爬了上去。不一會便睡著了。
他這邊剛剛睡著,包家的門口卻出現了兩個身影。
徐文長抬頭,隻見大門上雪白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清華池!”忍不住麵露詫異之色,才離開一個月,恩師又開了利國利民的新買賣了啊!
隻是這顏色有些不太吉利啊!
“邦有道,貧也賤焉。恥也!恩師他老人家雖然不讀書,可所行所想,居然與至聖先師不謀而合,正是所謂生而為聖人啊!”歸有光浩然長歎,道:“上士聞道,勤而行之!恩師之所謂也!”
徐文長點頭道:“沒錯,你我生在這清平世界,豈能一生碌碌無為,屈居人下!若不是恩師將你我當頭棒喝,隻怕你我還清高自許,蹉跎自誤呢!”
“是啊,恩師的道路,你我永遠追隨,日後,我要上效至聖先師之道,下體恩師一片苦心,著書立說,開山立派!”歸有光抬頭看了一眼門前的匾額,慨然道:“到時,這書院的名字便叫做清華書院好了!”
徐文長一捅歸有光,道:“你的宏圖偉業不妨以後再說,今日你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歸有光一拍腦袋,啞然失笑,這二十幾天二人閉關讀書,當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眼看明日便是大考之時,兩人卻覺得心神不寧,坐臥不安,因此商量來商量去,決定還是來見恩師一麵。
徐文長上前敲門,過了半晌,自有下人出來開門,那下人見了他二人不由大驚失色,最近包家所有的艱難困苦全是由他二人那日一跪而起。大少爺早就吩咐下來,若是門房見了這二人,必須馬上通稟,不得有片刻耽誤!這看門的唯恐包大農發飆,連滾帶爬地通稟去了。
徐文長和歸有光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是滿臉驚詫,他二人在包家住了很久,上上下下都很熟悉,為何這下人見了自己,居然如此慌張?
難道!
他二人抬頭再看時,隻見包家門樓上牌匾雪白,連牆上畫的牛都是白的!
“這這這!難道是恩師他老人家!”徐文長和歸有光兩個頓時手軟腳軟,如果恩師沒事,這包家為什麼連匾額都是白的?難道恩師年紀輕輕真的駕牛西去了嗎?
回想起自己閉關時,牛五也曾十萬緊急地來說,說恩師要招二人回去,隻可惜當時二人一致認定,這不過是恩師又一次對二人的測試曆練罷了!
悔恨啊!
難過的淚水從徐文長和歸有光的眼睛裡嘩啦啦地流出來!
那分明是恩師想見咱們師兄弟最後一麵啊!所以他才一再派牛五來叫,可恨自己二人鬼迷了心竅,居然不肯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