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長和歸有光都愣住了,他二人都是誌誠君子,要讓他們騙人,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包大農抬頭看了一眼自家的清華池,微微一笑。
…………
李時珍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不由一驚。
他向來按時睡覺,按時起床,沒想到如今已是日上三竿,居然起的這般晚了。
這十餘日實在是太累了。
自從從包家清華池回來,李時珍便在太醫院裡告了假,每日窮儘心力,著述文章。
主題自然便是包家的騙局。
經過十餘日的打磨,一篇萬餘字的大論終於成型。
李時珍興奮的站起來搓搓手。
這一篇論中,不但論述了天花的由來,以及民間的驗方,更將自己在包家清華池中的所遇所想原原本本寫了下來,他本來就是心思細密之人,那日在包家洗浴之時,連沉在牛奶裡的所謂靈藥也統統撈上來辨彆過了。
那根本就是一堆不值錢的藥物,藥理藥性與天花更是八竿子打不著。
李時珍看著看著,便是越來越氣。
似這等謀財害命之人,真是該遭天譴!
可惜,李時珍已經不是懵懂少年,自然知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的俗語。
這世間事,便是這般的不公。
不說旁人,便是他李時珍,醫術高妙,宅心仁厚,可似他這等人,偏偏處處碰壁,若不是世人念著日後弄不好還要求他來救命,多少給了幾分薄麵,隻怕早已是碰的頭破血流了。
與自己類似的,還有海瑞。
想起海瑞,李時珍又是歎了口氣。
海瑞擺明了已經心存死誌,可是相比較來說,還是海瑞的計劃周詳,他隻要用心將奏疏寫完,然後呈上,後果麼,自然是確定了的,不過是午門吃刀,倒是不用操心了。
你死我葬,我死誰埋?
自己與包大農的賭局乃是個死局,不死不休,死了也不能休!
自己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便死的太沒有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