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五偷眼瞄了一眼包大農，道：“老夫人說的是，隻是這陶家的人死皮賴臉，說什麼也不肯走，趕走了一轉眼又回來了，真是狗皮膏藥！”
“隻不過！”牛五見包大農還沒發飆，趕緊道：“這回陶家人上門是來談買賣的！”
“買賣？我包大農與他陶家有什麼好談！快快快，將我的棍子拿來！”包大農掙紮起身，才穿上鞋，牛五已然將棍子遞到了手裡。
包大農罵罵咧咧就走，這回可是在我包家主場，我不打你個滿臉桃花開，你哪知道桃花為什麼這樣紅？
“恩師來了！”客廳裡，徐文長和歸有光聽到腳步聲，趕緊站了起來，一看包大農手裡的棍子，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陶家的人在哪呢？給我出來！”包大農拎著棍子闖了進來，一眼便看到客廳裡坐著個老漢，倒是個認識的，乃是門前的老漢賈經濟。
那賈經濟看了包大農這般模樣，也是麻手麻腳，趕緊起身道：“包公子，老漢乃是陶家委托的中人！”
“中人？老子打得中才叫中人，打不中便是不中！”包大農遍尋不到陶家之人，一肚子邪火正是無處可發，拎著棒子直奔賈經濟，嚇得這賈經濟繞著客廳一頓跑。
多虧了徐文長和歸有光兩個連哄帶勸，包大農這才停了下來。
“公子爺！”賈經濟遠遠站定了，不敢靠前，大聲喊道：“您與陶家的恩怨，小老兒也聽說過一些，因此若不是這筆買賣實在劃算，小老兒便有十個腦袋，也不敢上門來領教公子爺的大棒！”
“恩師，俗話說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這賈經濟好歹也是個高鄰，也有幾分人情在！”牛五也一個勁地說好話。
包大農氣鼓鼓坐下，罵道：“你這不知死的老家夥，我包家又不曾虧待了你，為什麼居然給陶家來做說客？”
“公子爺，你可冤枉死小老兒了！”賈經濟一臉委屈，道：“小老兒這次來，是受了陶家的委托，要與公子爺講和的，陶家為了表達誠意，特意對小老兒說，陶家名下的兩家浴池，那都是投了大本錢的，願意低價賣給公子爺作為賠罪！”
“哦？”包大農就是一愣。
自從包悟來給郭弘經逐出門牆以來，陶家可沒少給包家下套，難不成這回是真的認輸了？
眼見包大農神色緩和，賈經濟這才道：“公子爺有所不知，他那兩家浴池，地段相當好，開張又沒有幾日，裡裡外外，那都是新的啊，不要說這些，便是那地段，那個房子的敞亮，往常沒一萬兩銀子，那是根本買不下來！”
“哼哼，陶家開價多少啊？”包大農斜著眼睛氣哼哼地問道。
“兩千兩！”賈經濟伸出兩根手指，眼睛裡冒光道：“不瞞公子爺說，老漢做了幾十年的經濟，可從來沒見過這般低價，這根本就是白送啊！公子爺隻要成了這筆交易，轉手賣個八千兩，隻怕要的人會搶破頭！”
“公子爺！”旁邊牛五眨巴眨巴眼睛道：“自從應天府這件事後，這幾天咱們包家的清華池可是人滿為患啊，按說要是開兩家分店，那肯定賺錢！”
包大農冷冷一笑，心說老子前幾日在應天府大堂上吃了多少臭雞蛋，豈是你幾兩銀子就能翻篇的？
可是陶仲文畢竟還是如今道門的領袖，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包家要撼動陶家的地位，似乎也還不到時候。
“兩千兩？可以！”包大農微微一笑，道：“你回去告訴陶家，讓他家明天把兩千兩銀子送來，這兩家浴池，我便笑納了！”
“啊？公子爺，我沒聽錯吧？”賈經濟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來人，將這老混蛋給我趕了出去！”包大農一揮手，幾跳大漢跑了進來，將賈經濟如同拎小雞一般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