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長又道:“聽說鐵大哥當年乃是戚家軍中一員猛將,拳法刀法想必也極是了得,小弟雖然久在恩師門下,卻是沒有機會與鐵大哥切磋,咱們這些微末道行,自然不入恩師法眼,可也正好趁此機會,請恩師指點一二!”
鐵蠻是個粗人,聽了高興大點其頭,李時珍卻已明白,這不過是徐文長替恩師遮羞罷了,這原意不過是要鐵蠻與徐文長兩個傳授一些防身的招數給恩師罷了!
不過在李時珍看來,這自然是好事。何況徐文長說的有理,他李時珍誌存高遠,要編寫本草,不知道要經曆多少艱難險阻,若是學些槍棒,自然也是好的。
包大農卻是飄飄然,雖然心裡和明鏡似的,可給人拍馬屁的感覺實在不錯,不由心情大好,哈哈笑道:“既然如此,你們幾個便認真看了!”
說罷,包大農雙腳開立,雙手自然下垂,經過剛才的那一番練習,記憶慢慢複原在包大農的腦海中,這套最為簡單的二十四式楊氏太極拳居然被包大農有模有樣的使了出來。
這套拳,剛才徐文長已經看到過了,可是鐵蠻和李時珍卻是第一次見。
三個人越看,這臉色就越怪異。
“這特麼也叫拳法?”
鐵蠻的表情彆扭急了,他是個衝鋒陷陣的粗人,雖然從內心裡服膺包大農,可要讓他違心誇讚,卻是說什麼也做不到!
他當年在戚家軍中衝鋒陷陣,那用的是強弓硬弩,使的是開山大刀,對陣的不是倭寇的長槍便是太刀,那是刀刀見肉的硬功,講究的是一力降十會,一快破所有。
而眼前包大農這慢悠悠好似小娘跳舞一般的動作,便是有一百個也不夠那倭寇砍的。
鐵蠻說什麼也不相信這算得上什麼了不得的武功!
他看了一眼徐文長,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
本來他挺喜歡這個傳說中的風流才子的,雖然徐文長名聲在外,可從來沒什麼架子,以前兩人還曾經一起喝酒吃肉暢談當年在江浙一帶抗倭時候的經曆。
可是現在看來,這小子學壞了啊!
徐文長的神色卻是越來越鄭重,本來包大農第一次練這套拳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看著,當時隻覺這套拳法看上去十分怪異,根本不可能用於臨陣對敵,可是現在仔細看看,這套拳法似乎又不這麼簡單。這套拳法雖然慢,卻似乎有一種內在的力量。
隻有李時珍,越看越是激動,到了後來,簡直熱淚盈眶。
他是名滿天下的太醫,雖是第一次見,卻馬上就明白,這一套拳法實在是與古書中記載的五禽戲等修道之人用來練氣修煉的法門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簡簡單單的一套拳,動靜結合,陰陽相生,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遊走在包大農的奇經八脈之內,不過片刻,包大農的臉色便愈加紅潤,額頭上泌出了細細的汗珠。
“恩師在上,請再受弟子一拜!”李時珍翻身跪倒,大磕其頭。
在他心裡已經知道,恩師這套拳法到底是何等的偉大,都說天下武功出少林,可如今看來,恩師這是要開宗立派啊!
“這一套拳,不同於世上的外家拳法,乃是為師首創的內家拳,也叫太極拳!”包大農收了招式,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