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年氣的胡子直翹,數十年來,啥時候受過這種侮辱啊!
“哦?原來是嚴閣老的管家!失敬失敬!”包大農站了起來,施禮道。
“哼,算你知道厲害!”嚴年終於高興了,我就說麼,這京師中,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忤逆我家嚴閣老?看來這小子是孤陋寡聞,不認識我萼山先生啊!
“這裡是單獨給嚴閣老準備的借據!”包大農將借據遞給了嚴年。
“你……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還是拿錯了!”嚴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錯啊!”
包大農嘿嘿一笑道:“若是嚴閣老要借,若是提前要債,隻能拿回五成,若是一年到期贖回,隻能拿回八萬兩銀子!”
“嘿嘿嘿!我看你是活膩了!”嚴年的火也上來了,在嚴閣老府上乾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有誰敢如此無禮的!
雖說嚴閣老和嚴公子一再說無論如何,必須將錢借給包大農,可是他們是沒看到這借據啊!
若是這樣把錢放下,那簡直就是嚴家的恥辱啊!
“哼,和嚴閣老作對,有你的好果子吃!”嚴年一甩袖子,惡狠狠地離去。
來到後門,嚴年叫一聲:“來人,將銀子全部裝車帶走!”
眾目睽睽之下,嚴年怒火漫天。
“萼山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人群裡有人問道。
“哼!”嚴年一甩袖子,轉身便走。
丟不起這人啊!
自己兩亮出了嚴家的金字招牌,不但沒撈到半點好處,居然還備受羞辱!
這種話隻要傳了出去,那便是嚴家和自己的莫大恥辱啊!
歸有光卻不管那個,雖然看不明白,但是歸有光已經徹底知道,自己之所以不明白,是因為自己太愚蠢!
恩師的話,根本就不需要懂,因為以眼下所發生的一切來看,恩師的智慧根本就超出了自己的理解範圍!
隻要恩師說,自己就照做,那就沒錯了!
所以歸有光挺胸抬頭,冷冷看著嚴年離開,將後麵的一位領進了客廳。
包大農抬眼一看,嚇得一機靈!
居然又是個穿鬥篷的!
現在包大農一看見鬥篷就心驚膽戰。
“小包先生,是老夫!”鬥篷客摘下了鬥篷,居然是徐階!
“嚇死我了!”包大農拍了拍撲通撲通的小心肝,笑道。
“剛才那嚴年!”徐階眼睛裡充滿疑惑。
“便是因為這張借據,您徐閣老也有一張!”包大農將借據遞給徐階。
“原來如此,難怪那嚴年如此的氣急敗壞,想必是嚴閣老並未對他名言!”徐階撚須微笑道。
“徐閣老,這錢,你想借給我嗎?”包大農嘿嘿一笑道。
“借,為什麼不借!來日方長!所謂細水長流!”徐階伸出手印,在借據上按了手印。
古往今來,不拿錢怎麼入夥?讓你交的越多,便意味著信任關係越牢固。
徐階深深懂得這一點。
徐階看了一眼包大農,眼前這哈欠連天的少年,可真是深不可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