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行稍稍點了下頭。
“草民告辭。”
郭淡離開之後,王家屏歎道:“這事他確實是無辜的。”
李植哼道:“他無辜?若非他承包這裡,承包那裡,哪會有這麼多事。”
王家屏擺擺手道:“話也不能這麼說,若無他,可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喪命,更彆說如今衛輝府還向朝廷繳納足夠的稅。”
李植倒也不敢跟王家屏爭,畢竟王家屏如今成為皇長子之師,威望非常高,於是向申時行問道:“申首輔以為如何?”
申時行道:“我倒是覺得可以考慮,雖然是在北直隸,但也不用劃分田地和人丁給潞王府,這錢都是從衛輝府撥過來的,倒不會引起什麼禍亂。主要還是,這開了一個先例,若是成功的話,今後都可以這麼安排,給予藩王該有的待遇,但同時避免因就藩而擾民,可不能再出現如衛輝府那種情況,朝廷都已經撥了不少錢,結果還引起衛輝府的動亂。”
王家屏、王錫爵他們紛紛點頭。
李植道:“首輔大人倒是提醒了下官,正因為衛輝府之前出現過危機,故此下官私以為這改藩風險非常大,如今百姓都以為潞王府一事已已經塵埃落定,如今又突然改藩,這畢竟會引起百姓的恐慌,倘若再出現類似的事,後果不堪設想呀。”
申時行點點頭,道:“你說得也有道理,但是陛下的態度的已經非常明確,並且也做出很大的妥協,如果我們不答應的話,可能什麼都得不到,且會激怒陛下和太後。”
關鍵還是李太後,這個女人雖然已經許久沒有露麵,但大臣們都知道她是不能得罪的呀。
關於立儲一事,李太後雖一句話未說,但卻發揮了很大的作用,要是沒有李太後,萬曆指不定就會賭這一把。
李植心裡也明白,他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道:“既然改藩所用支出,都是衛輝府來支出,何不就讓郭淡來負責,決不能再讓潞王府的人參與進去,這要出任何問題,咱們就找郭淡算賬。”
申時行恍然大悟,但他認為這也是對的,上回為什麼鬨成那樣,就是因為潞王府的人借機勒索敲詐,如果讓郭淡來全權負責,倒是可以避免這個問題。
潞王府的人要想從中得利,去找郭淡勒索,彆禍害百姓,我們懲罰不了潞王,我們還懲罰不了他郭淡麼。
經過一番商議之後,雖然沒有達到預期得目標,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接受,畢竟這開了一個先例,藩地是遠離百姓的,不至於說,朝廷給足祿米,他們還得從百姓、官府那邊再撈一筆,甚至於與地主合作一塊撈。
他們哪裡想得到,郭淡才不屑於問老百姓要錢,如今百姓有個屁得錢,海外那麼多礦老板,坑一個就夠了。
僅隔一日,他們又將張誠和郭淡找來。
“行行行,草民全權負責。”
不等他們說完,郭淡就高舉雙手,道:“大人們認為該出多少錢,草民就再多出一半的錢,草民隻想趕緊了結此事。不滿各位大人,草民現在已經是三麵不討好,也不知是誰將消息給放出去,那些在潞王府做買賣的商人也跑來找草民,說是草民騙了他們......不說了,不說了,這多少錢草民都願意出,草民不要當地百姓的一分錢,草民還給他們錢,草民供著他們,這總行了吧。”
說到後麵,他捂著臉都要崩潰了。
“好吧。”
申時行看著都還有些內疚,便也不再多言,殊不知郭淡心裡已經樂開花,要不讓他負責,他跟你急。
這邊王家又開始與張誠討論,如何嚴格的限製潞王的行動,雖然潞王府是建在荒涼之地,但如果天天潞王跑去天津衛,那有個球用。
張誠也都一一答應,潞王要出門,必須要經過皇帝的允許,反正也就在邊上,來回通報一聲,也不用多久。
這都是計劃好的。
而且到時候,還會比他們要求的還要厲害,因為郭淡要在裡麵秘密建造港口、貨船,沒有皇帝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進出,這種事前期必須得瞞住,這要是泄露出去,那就可能功敗垂成。
申時行他們自以為考慮得非常周全,基本上不會出問題,於是終於答應讓潞王改藩天津衛。
殊不知他們已經是海賊王萬曆的幫凶。
PS:上一章大家好像出現些爭論,但隻是一個小誤會,可能是我寫的有些粗淺。
其實曆史上萬曆還就是這麼去限製的,那利瑪竇來明朝傳教,他是先學習漢語,先學習明朝的風土人情,然後身穿佛教僧侶的服飾,再結合佛家、儒家、道家的一些思想來宣傳教義。
這在當時是很正常的現象,而且跟教派本身沒有多大的關係,主要是政治和統治。
東西方都是如此。
基督教內部不也弄了一場大清洗麼,最終的結果就是成就了大美利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