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點點頭,又好奇道:“那他們為什麼辭職?”
徐姑姑指了下郭淡手中的報紙,道:“當然是為了配合丁直他們,鄒永德表示隻是被永寧公主的事給氣急了,故而才說要回到以前,如今他為此道歉。”
“高!”
郭淡大拇指一豎,道:“這一招是真的高,如此便能夠分化不少年輕的讀書人,但也沒有什麼卵用,讀書人沒有多少,民心指得是百姓,可不是讀書人,話又說回來,他們能分化我們,我們也能夠分化他們,待春暖花開之時,我就收他們的狗命。”
......
鄒永德他們在京城已經失勢,那麼他們隻能配合南京,他們現在也知道,回到以前這個想法得罪太多人,不能這麼乾,借著這個機會,他們趕緊低頭認錯。
現在可不是爭權奪利,而是要保護儒家思想。
而南京方麵,也開始向各地輸送報紙,進行全國性反擊。
雙方在各地開始較勁。
這個年節雖然熱鬨,但是一點年味都沒有,大家都在論戰,隻要思想出現動蕩,必然會出現這種情況,大家都開始混亂了,也不知道該聽誰得。
......
冬去春來,春暖花開之際。
鬆江府,上海縣。
“秦管事今兒怎麼有空上老夫這來。”
一個五十來歲老者向身旁坐著的那個三十來歲的漢子道。
這老者名叫薛敘,乃是上海縣有名的大士紳,而他邊上坐著這個漢子名叫秦舟,乃是風馳集團得一個管事。
秦舟笑道:“聽說薛員外最近在慫恿村民抵製我們風馳集團?”
薛敘愣了下,旋即道:“你怎麼不去問問你們東主最近都乾了些什麼事?”
秦舟嗬嗬道:“我可沒有資格去問我們東主,但是薛員外麼?”
薛敘冷笑道:“怎麼?你未必還想威脅老夫?”
秦舟搖搖頭道:“就您還真不夠資格,讓我來威脅。”
“你說什麼?”
薛敘怒喝一聲,又冷冷笑道:“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管事。”
秦舟道:“但我身在風馳集團,這海邊的事就是我們說了算,從今往後,在這地界上,全都由盧誌寒員外接管。”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嗬嗬笑道:“薛老哥,對不住了。”
薛敘猛然醒悟過來,指著盧誌寒道:“是你將這消息告訴他的。”
盧誌寒道:“老哥,我可是勸過你的,如今好不容易開海禁,咱們上海縣的百姓可算是多了一條財路,若是得罪風馳集團,那咱們連海都出不了,可是老哥你偏偏不聽,還妄圖將風馳集團趕出上海縣,你就隻顧著你自己,而不顧大家,那你就沒有資格再主持宗法,我們已經商量過了,罷免你長老一職。”
秦舟笑道:“對了,你的田地將不計入三林鄉,那麼根據一諾保險的條約,你們的田地將不再受保,至於你們家裡得生意,我勸你是趕緊出售,估計也沒有人敢你家做買賣。”
薛敘咬牙切齒道:“你們真是卑鄙無恥,鬥不過我們,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秦舟嗬嗬笑道:“好像是您先暗中使壞,慫恿鄉民要將我們趕出去,如今卻反過來罵我們卑鄙,有本事你再罵一句試試,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盧誌寒笑道:“老哥,可彆說我沒有提醒你,令弟、令郎,包括你老丈人家裡,可都有從事買賣的,你這一罵,可能就是一字千金啊!”
薛敘張著嘴,哆嗦著嘴皮子,就是不出聲。
秦舟冷笑一聲,道:“就你這膽色,也配跟我們東主作對,真是不知所謂。”
言罷,他站起身來,向盧誌寒伸手道:“盧員外,我們喝酒去,今兒我請客。”
“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
二人大笑著走出薛家。
......
南京。
冬雪剛剛融化,隻見南京城內外突然多出茫茫多的舞台。
藝術學院突然宣布將會在南直隸進行一百場巡回演出。
不但免費看戲,而且還有問答環節,送各種禮品。
總導演---湯顯祖。
總編劇---湯顯祖。
副編劇---袁中道!
大家都知道是郭淡是要出招了,但這是什麼招,那些大隱士們也看不太明白,於是都跑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看還好,看完之後,氣得差點沒有吐血。
一夜十場大戲,二十場小戲,無一例外,全都是諷刺禮教的。
這可是全新的戲劇大舞台,誕生於藝術學院,百姓們也都是第一回看,非常激動,剛開始大家都哈哈大笑,可笑著笑著就哭了,他們猛然發現,那上麵的蠢貨不就是我嗎?
其中最經典的一幕,就是“朱熹”摟著三個大美女,麵前全都是美味佳肴,然後告訴麵前的百姓,做人要恬淡,要克製私欲。
一夜之後,頓時引起極大得轟動。
就他們那些大學士寫得東西,其實百姓也看不懂,但這戲劇,傻子都看得懂。
禮教這東西,雖然也有缺點,但總體還是好的,壞的其實是人,海瑞為什麼這麼牛,全靠同行襯托,其實他們都是儒家出身,說的話也是一模一樣,就說海瑞說得那些話,貪官比他說得還多一些,可問題就在於海瑞做到知行合一,其他人是嘴上一套,實際上一套。
湯顯祖是憋了很久,其中許多劇本都是之前就寫好的,他跟李贄就是要反禮教,覺得禮教太虛偽了,但是郭淡不讓他演,如今全部都拿出來。
除了朱熹那經典的一幕,存在爭議之外,其餘的都是根據現實改變得,導致百姓笑著笑著就哭了。
這共鳴性太強了。
蠢貨就是我啊。
百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