駟車裡傳來一聲輕笑:“早這麼說不就好了?本公子向來禮尚往來,你掃榻相迎,我客客氣氣,你要下馬威,就怪不得本公子打人先打臉了。”
宗銳額上青筋都冒出來了。他都已經退了一步了,怎麼還這麼說話?非得要人當麵認輸是不是?
好不容易忍下這口氣,他道:“楊三公子說哪裡話?先前是屬下將官不懂事,小將擺酒陪罪,可好?”
“宗大公子都這麼說了,本公子哪能不給麵子?”
宗銳舒了一口氣,有點後悔自己選了這個方法演戲,簡直就是把臉送上去給彆人打。
也罷,能說通就好,先回去再說。
楊家衛隊便這樣堂而皇之進了統帥府。
明微在車裡說道:“不太對勁。”
“哪裡不對勁?”
明微說:“先前和宗大公子在酒樓的時候,我感覺他身邊有個玄士。”
楊殊回道:“這不奇怪吧?宗家畢竟不是普通人家,認識幾個玄士也沒什麼奇怪的。”
明微搖搖頭:“我預感不太好,總之,我們多留意吧。”
不得不說,宗家的待客之道,比梁彰強多了。
客院是早就準備好的,屋中用具無一不是上乘,也沒安排那些多盯梢的人,仿佛他們真的是貴客一般。
待楊家衛隊安頓好,宗銳的酒也擺好了,親自來請。
楊殊帶著阿玄前去,目光一掃,說道:“怎麼不見宗將軍?”
宗銳回道:“家父帶人巡視邊境去了,快則三五日,慢則半月才會回來。”
楊殊感歎:“宗將軍真是忠於職守啊!”
宗銳笑而不語,隻請他入座。
喝了第一杯酒,楊殊便問:“宗大公子,你扣押我師兄,怎麼個說法?現下本公子來了,劃個道道出來?”
宗銳道:“楊三公子遠行而來,今日先不提這個掃興的,且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如何?我們白門峽有不少特產,是外頭吃不著的……”
隨後便介紹起桌上的菜肴來。
楊殊也不打斷,隨他說個高興,隻管自己烤著火,扇扇子。
等宗銳說完了,他才道:“彆給本公子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當我那麼閒,大冷天跑到你們白門峽來吃風?有事說事,沒事把人交出來滾蛋,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本公子可不樂意跟你們宗家打交道!”
宗銳:“……”
他忍了忍,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將令師兄還給楊三公子。”
他拍拍手,吩咐心腹家將:“請寧先生過來。”
家將領命而去,不多時,寧休緩步而來。
他並沒有被捆綁,也不見清瘦,看起來宗家確實好好招待他了。
楊殊上下打量了一番,問:“師兄,你沒受傷吧?”
寧休搖頭。
“好。”楊殊起身離座,“我師兄安然無恙,這事暫時放過。不過,你宗家莫名其妙扣押本公子的人,可不能這麼善了。宗大公子,我們明日再好好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