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2 / 2)

“彆跟來!”司厲行低啞地喝道。

他就這樣在雪地走著,寒風真是刺骨,可他眼神依然堅定。

走了一段路,他有些受不住地撐著一棵大樹歇息了一會,看到妙妙就走在前麵,他定了定心神壓下胸腔的熱意,正要上前。

“妙妙,聽說厲行大哥病了,我知道你在這,你怎麼哭了?厲行大哥病得很重嗎?你的鬥篷呢?”溫菀跑過來,拉著她的的手,冰得心驚,趕緊脫了自己的鬥篷給她披上。

“他病得重不重我才不在意!”妙妙哭著道。

溫菀道:“怎麼會,你這麼緊張喜歡他……”

妙妙繼續哭:“我才不喜歡他!早知道我就不要嫁給他了!”她的哭聲越大。

壓不住的熱意湧上心頭,司厲行猛地捂住胸口,他發著高熱蒼白的臉也變紅了,眼見著溫菀拉著妙妙離開,他所有毅力都被抽走一般靠在了樹乾上,胸腔劇烈起伏,他抵著嘴唇劇烈咳嗽起來。

是啊,我隻是她博勝的戰利品,她又怎會有真心!

恨意、痛意像把濃烈的火,快將他吞噬乾淨。

痊愈後,司厲行就向皇上請旨從軍,任由皇上如何發怒,他都不為所動,若不是愛惜他,皇上真想一刀斬了他!

寧安國公也趕來苦口婆心地勸他,他卻主意已定。

司厲行逃開了妙妙,以為戰爭的殘酷能讓他忘了妙妙,可是,兩年後大捷回京,他看到了久違的妙妙,快及笄的妙妙一瞬間就衝進了他的心裡,就那麼輕而易舉,徹底瓦解了他的意誌。

場外的歡呼聲,拉回了司厲行的思緒,他看向四方亭下的景嵐,那句“若是沒有婚約”,在景嵐此時專注深情的眼神下,無比地紮心。

司厲行的臉冷的可怕。

妙妙正接過彩頭,衝著程可意搖了搖,滿臉嬌俏得意,司厲行的眼底愈發冷冽。

那是高貴妃的彩頭,妙妙自然不能同程可意一般,假意失手落在地上踩兩腳,她隻是佯作惋惜思考道:“哎呀,我已經有了一支,這一支該怎麼辦呢?”

程可意氣得差點吐血,恨不得去撕爛她的臉。

她越不能控製情緒的生氣,妙妙越是豔若燦陽。

妙妙轉身下場,驚見司厲行站在邊上,大喜過望地飛奔而來,隻見她額頭微微沁汗,明珠襯著她紅暈的雙頰,越見嬌俏嫵媚,真如粉雕玉琢的明月一般。

“行哥哥!”

司厲行嗓音微涼:“滿意了嗎?”

妙妙愣了,她看出他在生氣,可是為什麼?

“你便這般爭強好勝,一絲一毫也不願相讓?為了贏程可意,你能做到何種地步?”他看著她,是盛極的怒意,掩藏在怒意之下的,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叫人不易察覺。

妙妙呆了,她看到司厲行眼底一閃而過的厭惡,仿佛一盆冰水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這種厭惡讓妙妙喉間發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司厲行離開,她都呆呆站著。

景嵐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遞給她一碗桃花引,關切道:“你的臉色很難看。”

妙妙沒有動,依舊呆呆地望著司厲行離開的地方,喃喃自語:“行哥哥為什麼生氣?”她的聲音很輕,輕的讓景嵐的心一疼。

景嵐怒道:“你管他為什麼生氣,喝了!”

柴季穎見妙妙依舊置若罔聞,緩緩道:“好像是見你贏了程可意,將軍才發怒的,剛剛程可意快哭了,將軍也都看在了眼裡。”

妙妙終於有了反應,她木訥地轉過臉,看著柴季穎:“你是說他在意程可意?”

柴季穎沉默了,半晌,妙妙眉心一簇,生出些許怒意和難過來:“我要找他問清楚!”

景嵐端著桃花引,隻有一陣風過,他隻覺得冷了一瞬,扯了扯嘴角,這風有些許苦澀。

柴季穎睇了他一眼,福身告辭。

**

妙妙不等車夫般梯子,徑直跳下馬車,往將軍府跑去,良辰美景呆了呆,趕緊也跳下來,有些笨拙地晃了晃身子,相互扶持著站穩,趕緊跟上。

府門前的士兵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妙妙跑得很快,耳邊隻有呼嘯的風,和周邊驚訝行禮的下人護衛,她誰也不看,直朝著書房而去。

卻在花園時與對麵之人迎麵相撞,她情急之下喝道:“讓開!”

話音未落,她就愣了一下,子薑似乎被她嚇到了。

妙妙見是子薑,正欲緩和一下態度,抬眼間,猛地一震,隻覺得頭暈腦脹,雙腿發酸發脹,連手臂都僵硬了。

她忽然拔下子薑發髻上的簪子,遞到子薑跟前時,手都在發抖,妙妙的嘴唇也是白的,厲聲問道:“這是哪兒來的?”

子薑的臉比她還要白,眼底閃過驚慌,害怕,心虛,隻是不敢去看妙妙,低聲道:“是將軍.......”

妙妙隻覺得心口被猛地一擊,不聽她說完,憤然將那支與她一模一樣的十八學士玉簪擲在地上,掠過子薑而去。

子薑看著地上的銀玉釵,緩緩撿起,眼底浮上一層冰冷,良辰美景追了過來,她抬眼時,溫柔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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