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酒香撲鼻而來。
她帶著幾分抱怨的口吻說:
“爸啊,你又喝酒啦!說過多少次了。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喝酒。你怎麼就不聽話呢?”
“喝酒!我喝酒了嗎?沒有的啦。是我剛路過你柳叔的小酒坊,身上沾染了一點兒酒味而已。”
因為一陣風迎麵吹來。
那股酒味更加濃烈。
看著父親一手放在身後的奇怪狀態。
她判斷父親的身後一定還藏著沒有喝完的酒。
於是就與父親玩捉迷藏一般,尋找著父親藏於身後的半瓶酒。
張玲一時間沒有看到父親身後藏著的酒瓶。
她表現出生氣的模樣說:
“爸啊,你身上若是沒酒。那就彆躲啊!讓我看看你身後藏了什麼?”
父親又怎麼會輕易被張玲抓現行?
他故意在轉身過程中刻意移步到垃圾桶,將身後的半瓶酒忍痛丟了進去。
然後,麵容坦然的將身後的手伸出來,故作生氣的抱怨說:
“看吧看吧。唉,現在的女兒你厲害了。整的我這個當爹的不像個當爹的。你這個女兒倒是挺像我親媽了。”
“爸啊,人家還不是為了你好!女兒現在長大了。隻是盼望著你老能夠長命百歲。好讓女兒可以多孝順你幾年。這難道有錯嗎?”
張玲說話間在父親的麵前毫無顧忌的抹起了眼淚。
一時間讓周圍不知情的路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讓張鵬天不知所措的向張玲直呼自己錯了。
剛剛不該誤會女兒的好意。
張玲則趁機讓父親也承認了自己喝酒的事實。
還以哭鬨的方式讓父親保證以後不再偷偷背著她喝酒了。
如此。
張玲這才滿意的饒了父親這次。
父親張鵬天則在離開前。
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垃圾桶。
不禁覺得可惜了!
他心想早知如此還不如剛剛把那半瓶酒直接喝完了。
小時候。
父親的大手總是牽著她的小手,走在眼前的這條路上。
她的耳邊時不時能夠聽到父親的嘮叨與叮囑。
說王家的小子就是個壞胚子。
叫她萬萬不能和那小子玩耍。
每當有車輛過來的時候。
父親的大手總會儘量的把她護在懷裡。
生怕她被路過的車輛給磕碰到。
張玲總是能夠聽話的認真記住父親的每一句話。
因為這個世界隻有愛她的親人才會不耐其煩的嘮叨與叮囑。
如今她長大了。
換做她牽起父親的手,走在眼前這條熟悉的路上。
她卻變成了那個時刻嘮叨與叮囑的人。
嘮叨著不讓父親沒事總和那幾個酒蒙子鄰居喝酒。
叮囑父親彆像個小孩子一樣過馬路不看紅綠燈。
不過,父親卻像個不聽話的孩子一般。
總是把張玲的嘮叨與叮囑當成耳旁風。
起初。
張玲非常生氣父親的言行都不如一個孩子。
甚至還因此賭氣與父親鬨彆捏。
後來。
她明白了。
父親並不是因為年紀大了。
記不住她的嘮叨與叮囑。
父親隻是擔憂的認為自己如果做了“乖孩子”。
張玲很可能從此完全忽視他這個老人的存在。
他的真實目的就是想讓翅膀硬了的張玲。
在社會上打拚的時候,能夠時常記得,還有他這個父親的存在。
這便是父親對張玲存的小小心機。
晚飯時。
張玲因為太困的緣故。
嚴重錯過了小豆子放學的時間。
待她睜眼。
發現李想已經親自把小豆子送了過來。
父親見到李想有種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熱情。
即使張玲表達了讓李想離開。
可是家中唯一的長輩非要挽救。
她張玲也隻能無濟於事的選擇點頭答應。
答應,也算是為了小豆子。
可以在父母的陪伴下儘快適應當前的生活環境。
餐桌上。
張玲有些吃醋的對父親說:
“爸啊,你有些太偏心了吧。紅燒肉可也是我最愛吃的。怎麼也不見你給我夾兩塊呢?”
一旁的小豆子也期待的看著張鵬天說:
“外公啊,小豆子也想吃。”
而父親仿佛沒有聽到張玲的抱怨。
夾起一塊紅燒肉,跳過張玲的期待,放在了小豆子的碗裡。
更是忽視張玲委屈的呻吟。
麵容和善的笑著對小豆子說:
“乖孫女,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定要多吃點兒。”
小豆子聽到媽媽的聲音。
乖巧的想要把外公剛給她的紅燒肉讓給媽媽。
不料被外公給攔了下來。
小豆子疑惑的問:
“為什麼不能給媽媽吃呢?”
張鵬天則瞥了一眼張玲,接著對小豆子笑著說:
“小豆子乖兒!你媽媽呀,她現在長大了,會有人疼的。但疼她的那個人絕不是外公我哦。”
小豆子還沒有來得及問“誰會疼媽媽呢”。
張玲的耳邊就響起了李想溫柔的聲音。
“玲兒,你既然愛吃,那就多吃點兒。”
話音剛落。
張玲眼前的碗裡就放了李想夾給她的一塊紅燒肉。
小豆子仿佛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般高興的說:
“原來外公說的那個人是爸爸呀。”
張玲聽到小豆子的話低頭看了一眼碗中的紅燒肉。
她白嫩的臉就像是被冬天的炭火烘烤了一般炙熱紅潤。
“你紅潤的臉頰如碗裡的紅燒肉一般好看。”
這是李想冷不丁的對她說的令人難以琢磨的一句情話。
她正想質問李想是什麼意思?
他們都分手了。
現在又當著她父親的麵。
先是夾菜,接著又當著孩子的麵,對她說了這句情話。
當她抬頭卻看到李想正含情脈脈的望著她。
她的臉頰因此更加滾燙!
她的呼吸伴隨著小鹿亂撞般的心跳變得急促起來。
糟了!
這是心動的感覺。
她怎麼了?
主動提出分手的是她。
偏偏要在分手之後對李想心動了。
那麼她將把神秘置於何處?
不!
她絕對不能如此的表裡不一。
既然分手了。
那麼就應該有一個分手的樣子。
於是她倔強的收斂了那份不好意思,
故意擺出一副嚴肅冷酷的模樣,抬手用筷子夾起碗裡的紅燒肉示意著對李想說:
“喂,什麼叫我的臉如紅燒肉一般?感情是我如今晚的吃紅燒肉一般。你吃定了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