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什麼喝了能讓人昏睡的藥物吧?
袁珣手一揮,幾個錦衣衛開始從懷中拿出裝有混了桐油紅糖粉和硫磺等助燃劑的神火油葫蘆,將那有些刺鼻的油脂倒滿了整個永安宮中。
隨後,那錦衣衛拿出一盞油燈用幾根小木棍支撐放在地上,剛好能讓油燈立起來,又從懷中拿出一根很長的高香點燃,再用細繩將香尾和其中一根小木棍連接。
隻要香燃燒到尾部將細線燒斷,連接的小木棍就會倒,讓立在上麵的油燈傾倒,繼而點燃滿地的神火油,到時候整個永安宮瞬間就會陷入一片火海。
隨後幾人扒下在地上熟睡的三個宮人的衣服,將何之瑤、劉辯、唐妃的衣服給他們換上。
一切準備妥當後,那為首的錦衣衛這才向袁珣點了點頭。
等待了一頓飯的功夫,袁珣說道:“太後,那麼我們便離開了。”
說著,扶著“劉彤”往門外走去。
在錦衣衛的小聲提示下,穿著女婢服裝的何之瑤高聲哭罵道:“都滾!都滾!就讓我們母子在這冷宮中等死便是!滾出去!統統滾出去!”說著,還隨手將那桌完好的飯菜揚了一地。
做好這一切,在幾個錦衣衛麵帶惶恐的簇擁下,何之瑤三人低頭隨著袁珣出了永安宮,那宮門又再次關閉。
為首的錦衣衛麵帶恐慌的吩咐侍候在外麵的人道:“太後今兒心情不好,咱可不要觸了眉頭,留下幾個人咋殿外聽從太後吩咐,其他人都撤了吧,省的被太後遷怒丟了性命……”
那些侍候在外麵之人一聽也深覺有禮,急忙撤去了閒雜人等,更不敢開門窺探。
袁珣車架慢慢使出皇宮,這次袁珣沒敢坐在車內,而起騎著小白一馬當先走在了隊伍前麵。
陳到看著袁珣帶著車架出了宮,馬上縱馬帶西涼飛熊騎護衛在袁珣周圍,浩浩蕩蕩往冠軍侯府而去。
走在路上,袁珣忽然發現前方寬闊街道傳來陣陣哭喊,他眉頭一皺,卻沒說話,經過昨夜的動亂,洛陽城幾乎處處都有被西涼兵冤殺的,袁珣看來也不算太稀奇了。
但是轉過街角,袁珣卻看到一個他不是很想看見的人。
那人騎在一匹周身赤紅的高頭大馬之上,那馬兒偶爾打響鼻,大腦袋上下晃動引起鬃毛飛揚,如同燃燒的烈火。
馬上之人身穿獸麵玄色鎧甲,外罩百花戰袍,頭戴三叉束發金冠,雙手杵在馬鞍之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他身邊站著一個著甲副將,那副將扛著一柄方天戟。
呂布!
呂布看著又一批人被繩索串著趕到街上,一個個被如狼似虎的兵士踹了腿彎跪下,然後背後的士兵倉啷拔刀,對準了一群哭喊不知的人脖子,他無聊的打了個嗬欠。
暮然,他餘光卻瞟見騎馬帶隊而來的袁珣。
呂布目光一亮,揮手喝道:“停,暫停行刑!”
說著,呂布朝著袁珣方向拱手大聲道:“末將呂布,見過大漢右將軍、冠軍侯!”
他將“大漢右將軍、冠軍侯”這幾個字說的頗為重。
隨後,袁珣便看那些在鋼刀下如待宰羔羊一般的人們驀然停止了哭聲,全部齊刷刷轉頭向著他這邊看了過來。
“呂奉先,寓意何為?”
袁珣沉聲說道。
聽了呂布的話,袁珣哪能不知道這些即將被處決的犯人是誰呢?隻怕便是伍孚的族人了。
昨天董卓下令誅伍孚三族,呂布便是執行之人。
三族,便指父族,母族,妻族,伍孚也是洛陽世家中人,加上他的母族妻族,已然五六百人!
在呂布親自監斬的情況下,莫說是五六百人,就算是五六百頭牲口,一個個砍也需要一兩天啊。
“還有人不認識我們袁君侯吧?”呂布冷笑一下高聲道,“那本將軍就告訴你們……袁君侯便是昨天在婚宴之上救了相國,並擒住伍孚之人!”
霎時間,那些犯官家眷們全部開始躁動起來。
“卑鄙小人!我們做鬼也不放過你!”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們一家!”
“你來,老子咬死你!咬死你!哈哈哈哈……”
那些惡毒的語言和仇恨的目光,一時間將袁珣吞沒。
看著袁珣被惡毒話語淹沒,呂布在赤兔馬上咧開了嘴,無聲大笑起來。
躲在隊伍後麵的何之瑤明明看到袁珣坐在馬上身體微微一晃。
袁珣麵沉如水,低頭不發一言,半響之後才抬起頭來,臉上已然帶上了和煦的笑容。
“伍孚行刺相國,按律當誅!”
他突然厲喝道:“即使本侯不將其擒獲,讓其僥幸得手,眾目睽睽之下他能逃得了麼?你們又能活命?伍孚當初決定刺殺相國的那一刻,就下了決心,讓全族人陪葬!
伍孚雖然忠奸不辯,欲刺殺國之柱石,但是能行非常人之事也算是個響當當的硬漢子!而你們這些人,在此哭哭啼啼,怨天尤人,隻會讓他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