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日子過得風平浪靜,蘇有容品級尚低,東夷之戰後便賦閒在家,隻是不時幫著淩家在南大營練兵,如今新婚燕爾,索性就告了假,日日和如箏窩在一起,每日早間向廖氏和老國公、老夫人請安時也是同去,在兩位老人跟前,夫妻二人自然是受寵討喜的,而有了夫君護駕,如箏在廖氏那裡也沒有受什麼排揎,看著廖氏明顯帶了不忿,卻也是無可奈何的表情,如箏心裡又是一陣感慨,她記得前世蘇有容倒是極敬畏自己這位嫡母,卻終究還是被她算計陷害,今生他強硬起來,廖氏反倒拿他沒有辦法了。
其餘的時間,蘇有容就帶著如箏逛園子,讀書論曲,品茗調香,白日裡千般溫柔,到了晚間,也總要糾纏一番,如箏纏不過他,也並不是真的想要推拒,便每每都會縱著他折騰一通,成日裡腰酸背痛的,心中卻甜蜜,小夫妻著實過了幾天神仙般的日子。
十來日就這麼滑過,馬上就是小年了。
越到年底,南北兩個大營的事務便越忙,臘月二十一這天,蘇有容終於早早起身,在如箏額頭落了一個吻,就收拾好去了南大營。
如箏在床上愣了愣,心裡暗怪他不提前跟自己說,弄得自己連早起幫他打點衣服這種事情都沒做,轉念一想,卻也知道他這是體貼自己。
沒有了自家夫君的糾纏,如箏起的也早了些,略用了點飯便招呼浣紗打點好了,帶著自製的藥香朝著春暉園而去。
幾日請安下來,如箏已經知道了老太君有頭疼宿疾,不過是和自家祖母一樣,人老了精神不濟,又一生操勞落下的毛病,回到自家院子上了心,和蘇有容商量著按他那個藥香的方子配了適合老人的香,日日帶著去給老太君按揉額頭,也有個六七日了
精心調配的香,再加上如箏精純的手法,讓老國公夫人十分受用,竟是上了癮,隻是心疼如箏年紀小,每每不忍讓她多按,如箏卻暗下決心,要堅持日日都去,其他書友正在看:。
走在通往春暉園的路上,如箏禁不住想到了自家祖母,雖然知道如書如文也是孝順的,定然可以承歡膝下,卻不知自己走了,是否還能有人給她老人家按揉鬆泛,她這樣想著,忍不住心裡一酸,思念起家裡的親人來。
不多時到了春暉園,如箏收起愁緒邁步進了堂屋,卻看到老太君下首已經坐了兩個人,卻是廖氏和許久未見的如嫿,想來是身子大好了,特地前來請安的。
如箏笑著上前給老太君請了安,又對著廖氏福身問好,起身對著如嫿一頷首:“二嫂。”
不出意外地從她眼裡看到了一絲得意和倨傲,如箏心裡一陣好笑:看來這位大小姐,怕是還掂不清自己的斤兩,以為到了國公府,終於可以整治自己了呢。
老太君見如箏來了,臉上閃過一絲笑意,趕緊伸手招了她坐到自己身邊:“好孩子,今兒又這麼早跑來,怎不多睡一會兒?”
如箏微微一福身,一邊手腳麻利地為她點上藥香,一邊笑到:“祖母,我哪裡來的早了,莫說祖母早早便起身,就是母親和二嫂也比孫媳來的早了許多呢。”
老太君笑著拍拍她手,又轉向廖氏:“是啊,你們母親也是個孝順的,給我找的孫媳也靈巧……”說著就把如箏和有容為自己調香按揉的事情和廖氏說了,又愛憐的看著如箏:“可憐見兒的箏兒,新婚燕爾的就要天天早起來陪我這老婆子,想來容兒背地裡不知道歎了多少氣了吧?”
如箏除了手上的戒指和鐲子放在一旁,慢慢幫老太君按揉著,又笑到:“祖母卻是錯怪夫君了,他常說祖母是慈和的老菩薩,孫媳能親近祖母,是天大的福氣呢!”
老誥命嗬嗬一笑:“是了,容兒一向嘴甜。”
座下的廖氏看著老誥命和如箏這樣慈孝和諧的樣子,心裡略升起一絲不滿,想著如箏果然是如薛氏所說,是個心思細膩會巴結的,如嫿不過病了幾日,眼見老太君的寵愛便被她攬了去,但話說回來老太君喜歡孫媳,也是她這個嫡母的臉麵,她不過是想了想,便放下了,一旁的如嫿見如箏得寵,心裡卻著實嫉恨難耐,臉上陪著的笑都有些假。
廖氏看她神色不對,趕緊開口說到:“母親,眼見川兒媳婦和容兒媳婦也嫁進來有些日子了,今年這婚事連著年節,府裡事務蕪雜,媳婦忖度著,這節下的事務,是不是能讓她倆一起上上手,幫上一把也是個曆練,請母親示下。”
如箏手上不停,耳朵卻一直注意著廖氏說話的口氣,慢慢她便看出來了,這廖氏不同於薛氏,雖然也是心很刻薄,卻少了些狡詐和氣勢,在府裡實際上還是很忌憚老誥命的,想來與她本性有關,和老國公仍然健在也脫不了乾係,當下心裡便是一鬆,看來在這國公府裡,自己倒是比侯府要安全許多了,如今就看如嫿……
老太君聽了她的話,略沉吟了一下,才笑到:“也好,今年你也很累了,便讓她們二人也幫你一把,再加上老三家的,想來人手也就夠了。”
廖氏笑著應了,又說了幾句便帶著如嫿福身告辭,老太君是早已成精的人,又得淩氏太君墊了話兒,如今看著如嫿妖妖嬈嬈的樣子,心裡就是一陣膩煩,微微斂了笑容,言到:“川兒媳婦剛剛病愈,還是要多休息才是,你們少年夫妻,不懂得愛惜身子,有些事情老二家的你也要多叮囑幾句,莫一時貪頑,傷了身子,反而於子嗣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