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一陣奇怪,心說是誰把自己名字告訴這姑娘的,抬眼卻看到宋主任一臉焦急地走進來,他趕緊撤開身,給腦外的大夫騰地方,耳邊卻又響起了趙可茗一聲呼喚。
慢慢退到窗邊的陳梓源愣住了,心裡瞬間湧起驚濤駭浪:那不是自己的名字,聲調不對!她一聲聲叫的,都是“子淵”!
32床趙可茗姑娘又昏過去了,雖說各項體征都正常,這也是腦外傷的正常反複,不過病人家屬還是十分焦急,腦外的宋主任帶著大夫們一通勸,總算是暫且安撫了病人的情緒,卻沒想轉眼又被普外的小同事給拽住了。
跟陳大夫解釋了大約的情形,宋主任搖頭笑著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這孩子,真是著急後續治療急瘋了,腦外傷這種事情,哪兒是說醒就能醒的!
等待是漫長的,過程是煎熬的,半個月後趙可茗
又一次蘇醒,陳梓源撂下內線慢慢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卻像是去赴一場等了半生的約會,或者是去聽一個可能讓自己萬劫不複的審判。
進入病房的一刹那,他就笑了,趙可茗轉頭看著自己,那個眼神他再熟悉不過,略帶躲閃,略帶防備,就如當年初見時一樣。
心裡一陣狂喜,他卻也怕嚇著了她,還是正常作了檢查,他心裡就大約有了底:她應該還是有趙姑娘的記憶的,不然哪會讓一個陌生男人看自己的背…
可茗的父親跟著宋主任出去聽注意事項,媽媽正歡喜地不知道該給孩子弄些什麼吃的好,陳梓源抬頭看看旁邊忙碌的護士,微笑著蹲下,裝作檢查她肩膀上的傷勢,卻在她耳邊哼出二人都再熟悉不過的那闕曲。
聽著一曲熟悉的梅花,病床上的趙可茗,或者說是林如箏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卻又被旁邊的人輕輕按住:“噓,是我呢,淡定…”
“子淵!”趙可茗幾乎喜極而泣,卻在看到他眼
神時垂了眸:如今情勢太過奇怪,還是等沒人的時候聽他慢慢說吧,想來…他自然是知道的。
旁邊換液的護士一陣奇怪:誒,這姑娘咋知道陳大夫的名字,還叫的百轉千回的?沒多想,她又轉過了頭,沒有看到病床邊的陳梓源和趙可茗相視一笑,滿臉都是甜蜜。
…………
一附院旁邊新建沒有幾年的住宅樓裡,新搬進來一對兒小夫妻,男的據說是一附院的大夫,小夥子人又精神脾氣又好,跟誰都笑嗬嗬的,小姑娘可漂亮,一雙大眼睛會說話似的,據說還是個小有名氣的青年鋼琴家呢,鄰居們都覺得樓裡住進這麼一對兒小青年,整個樓都青春了似的。
下了班的陳梓源拎著一捆小蔥哼著甩蔥歌進了電梯:今兒是自家親親夫人隨樂團巡回演出凱旋歸來的日子,獨守空房大半個月的他哪能不高興!
結婚快一年,當初在醫院裡兩個人閃戀閃婚風波的餘韻已經完全散儘,生活步入了正軌,陳梓源出了
電梯,剛想掏鑰匙開門,門卻自己開了,愛妻嬌美的容顏出現在他眼前,陳梓源樂顛顛地滾進家門,放下東西扔了外套就把她摟在了懷裡。
深深的一吻落定,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雖然彼此的容貌都變了,可眼神卻是再熟悉不過,這一年來他總是想要感謝上蒼,居然對自己如此厚待,也總是會在清晨醒來是不敢睜眼,生怕到手的幸福又是幻夢一場。
不過漸漸的,也就都寧定了,除了重新又激情澎湃起來,或者說是從來都是激情澎湃的愛情…
吃完可茗親手做的愛心晚餐,陳梓源心滿意足地刷乾淨了碗,三十年異世的生活,已經讓他不習慣晚睡,也就不愛看電視了,現在時候還早,他就拿著本書陪可茗進了書房練琴。
趙可茗將新排的曲子練了幾遍,回頭看著埋頭苦讀的自家相公公偷笑了一下,雙手輕觸琴鍵,熟悉中又帶著陌生的旋律便流淌了出來。
陳梓源愣了愣,放下書走到她身邊,目光變得溫
暖:“能耐啊夫人,這曲子都能改編?”
“《春江花月夜》都能拿鋼琴彈呢,這《梅花》自然也可以…”趙可茗笑著抬頭看看他:“不過我那天偷著彈的時候,被我們團長聽到了,他非得讓我加到下次的音樂廳演出裡,還問我是誰作的曲,如何是好啊夫君?!”
“哈哈哈!”陳梓源拍著鋼琴笑了三聲,招來趙可茗一陣嗔怪,他慢慢把她從鋼琴前拉起來:“必須是你啊!我可不想被江曉峰拉去做CT!”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手拉手出了書房。
夜深了,臥室的夜燈昏黃朦朧,隱約帶著燭火的味道,陳梓源大夫以專業的目光審視著趙可茗背上的傷疤,笑了笑:“挺好,越來越淡了,我就說你皮膚好,沒事沒事…”
目光雖然專業,衣著可是十分的不專業…他就沒穿衣服!
一伸手把愛妻抱在懷裡,阻攔了她要拉起睡裙的動作,陳梓源的吻輕輕落在她肩頭的傷疤上:“彆一
洗澡就各種目光黯淡,你都是有主兒的人了怕啥!”
趙可茗被他又親又吹的身上癢癢,笑著躲了躲:“嗯,我就是覺得…這樣姿色欠奉,有點對不起你。”
陳梓源歎了口氣,輕輕在她肩膀上吻了一下:“傻呢,你就這樣,從以前就是完美主義,在我看來,這些傷疤都是寶貝,因為它們長在了我寶貝兒的身上!再說,沒有這些傷,咱們還沒法兒遇到呢…那多悲催!”
聽他這麼一說,趙可茗也笑了:“說的是呢…”她回身抱住他:“真好,像做夢一樣…”
陳梓源聽她又是這句,臉上就帶了笑:“丫頭你是屢教不改啊,行,我不在乎再教育你一次!”他笑著把她撲在床上:“說了多少次了不是做夢!聽見沒…”
感受著身體如往昔無數次一般被他點燃,趙可茗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嗯,是實實在在的幸福…”
“嗯,以後不許胡思亂想了,傷也是,你記著,
我愛你,也愛你身上的傷疤,不許再自卑,懂了?”
“懂了…嗯!”好好兒的聊天被他突然的動作攪亂,趙可茗再也無法思考,被他帶著在柔軟的大床上糾纏親吻,又醞了一室的旖旎,滿心的喜樂…
夜還長著呢…
明天休息日…
這是一貫的規矩了…
明天休沐…休息日呢!
好開森好開森~~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