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潤青在心底深深地歎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十年前犯下的錯,於師姐而言就是一生也跨不過去的高門檻,師姐永遠都不可能原諒她了。
“你是這次招收的督考,此事應由你裁決。還不快去。”
“知道了……”
鬱潤青從雲中閣一躍而下,落在那幾名應選者身旁,奪去了他們的手中劍,又一個個的摘掉他們肩上的“定身符”。
這時蘇子卓和殷蓉蓉也從華雲台趕來,兩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幾名應
選者見狀終於夾起了尾巴。
“潤青師姐,這……”殷蓉蓉一開口,就摻著點想求情的腔調。畢竟鐘知意如此目中無人,能讓她在華雲頂動起手來的,自然都不是尋常之輩,幾個打架的應選者,歸攏到一塊,可以稱得上是這一屆招收的全部好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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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潤青看著她微微一搖頭,隨即望向身旁的幾個半大少年:“因何動手打架?”
其中一個錦衣少年滿臉不服的站出來,指著鐘知意道:“她竟敢說我蘭亭趙家是窮鄉僻壤裡飛出來的野山雞!”
“哼,難道不是嗎?一個開染布坊起家的商賈,竟也敢大言不慚的稱自己是仙門了。”
“你——”
“你急什麼,你也隻會急了,因為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錦衣少年被氣得渾身發抖,毫無回擊之力,倒是他旁邊的少年叉起腰來幫他爭辯:“你金樽鐘氏又好到哪裡去,不一樣跑到問心宗門下求學嗎,我們都是一樣的,誰又比誰更高貴。”
鬱潤青點點頭,再度看向鐘知意,滿臉寫著“該你了”。
鐘知意此刻完全顧不得追究鬱潤青先前要搶她流雲傘一事,直圓目怒睜道:“我祖父說過,坐井觀天是最不可取,我來問心宗不過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山外有山,今日我見過了,我承認問心宗的確無愧為仙門之首,可那與你們這等開染布坊的有什麼關係!”
話音未落,幾個少年又打作一團,這次無劍可用,乾脆把胳膊伸出去,薅著對方的頭發不撒手了。
身為第二輪試煉的主考官,蘇子卓麵色漲紅如豬肝,隻聽他撕心裂肺的怒喝道:“都給我住手!住手!我從未見過你們這等!這等!”
這等什麼,蘇子卓到底沒說出來。
鬱潤青其實理解他。如此情景,實為罕見,他們小時候再不和睦,至多是陰陽怪氣的放放冷箭,以求重創五臟六腑,何曾這般潑辣的撕扯過?不體麵,太不體麵了。
鬱潤青搖搖頭,又用定身符控製住了場麵,而後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樣吧,既然你們相互不服氣,那第四輪試煉便一同去闖鬼車鳥洞穴,六個時辰之內從鬼車鳥洞穴中出來的,就算通過試煉,如何?”
錦衣少年臉色一白:“鬼車鳥的洞穴……”
“如果害怕,可以現在就下山回家。”鬱潤青笑笑:“要不要我陪你去撿幾顆無患子果?”
“闖就闖!”鐘知意最先道:“大不了一死,何懼之有!”
被她這一激,餘下幾人也紛紛應了,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而圍觀的應選者都很清楚鬼車鳥洞穴有多危險,對宗門這樣的安排並無異議。
蘇子卓和殷蓉蓉見狀都暗暗鬆了口氣。鬼車鳥洞再怎麼危險,宗門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幾個半大少年死在其中,如此迂回,說不定可以保住一兩個好苗子。
“潤青師姐,果然還是你主意多。”殷蓉蓉快壓不住嘴角的笑意。
“彆給我戴高帽子了,麻煩你,抬頭看看,我怎麼覺得宗主在瞪我。”
“啊……潤青師姐,彆嚇我啊,我瞬間就如芒刺背了。”
“你先抬頭看看,萬一是錯覺呢?”
“不行,我不敢,我脖子都僵硬了。”
“懦夫。”
終究是鬱潤青抬起頭,果不其然,對上一雙如孤月般清冷,俯瞰山河與霧野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