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當務之急,要先找到這邪病的根源,免得再有百姓受難,也好從根源上順藤摸瓜……小寧師姐,我說的對嗎?”
“對,太對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寧昭如鹹魚一般把自己掛在欄杆上,唉聲歎息道:“問題是找不到啊,半點線索都沒有啊……”
鬱潤青道:“他們不可能平白沾染上邪病,一定是有互通之處,也許是他們對家人有所隱瞞?”
寧昭道:“縣令已經派人去他們家裡搜過了,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話音剛落,河岸邊又湧過來一群一夥的百姓,為首者衣著華貴,後頭還跟著十幾號家丁,其餘皆是尋常布衣百姓,一個賽著一個的氣勢洶洶。
“糟了糟了,怎麼又來!”寧昭猛地站起身,也不知是衝著誰喊:“快快快!把船弄出去!”
瑤貞一臉茫然:“他們是誰呀?”
寧昭道:“來要人的!”
果不其然,為首者快步跑到河岸邊,大聲喚道:“寧神醫!我等敬你是大名鼎鼎的神醫!對你一百個信服!才將膝下獨女送到你這救治!可你遲遲治不好她!也不讓我們見她!時至今日我連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今日無論如何!求你讓我將她帶回家去!我們再想對策可好!”
說完,身後眾人紛紛附和起來,有要將家人帶回去的,也有求見上一麵的。
而“拿刀殺人的”一鬨起來,“放火燒人的”也不乾了,一人揭竿為旗,百人雲集響應。
“不能帶回去!”
“對!不能把他們放出去!”
“他們中了邪!是要吃人的!你們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就不顧全縣百姓的安危!”
“快去把縣老爺請來!”
這場麵,還真如寧昭所說,亂了套了,離了譜了,都他娘的瘋了,也難怪寧昭向宗裡求援,一肚子苦水歸結起來隻有“鎮壓”二字。
哪裡是要鎮壓活屍,分明是要鎮壓這一乾百姓。
船沒能開走,眼見逃不掉,寧昭隻好默默躲到鬱潤青身後:“潤青,我是沒轍了,你看著辦吧。”
鬱潤青笑笑:“先讓這些人吵著,我們去看看那所謂的活屍。瑤貞,你守好,不準旁人上船,也不要讓下麵鬨得太厲害。”
瑤貞抽出佩劍,重重點頭。
寧昭見狀,忍不住讚道:“潤青,果然還是你聰明,知道帶個幫手出來。”
“少說這種酸話了,你若羨慕,可以讓你爹娘再給你生個小妹妹。”
“去死!你這張嘴,真該打!我爹娘百來歲的人了,你還這般調侃!彆忘了那年在嶺南誰把你……”寧昭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忽而收了
聲。
鬱潤青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我沒忘啊,可陸師姐說,我欠寧公的這個人情要記在我師父頭上,這就不耽誤我調侃一下了吧。”
寧昭作勢要掐鬱潤青的脖子:“啊!你個賤人!”
鬱潤青笑著躲開:“好了,寧神醫,我為了來肇安縣幫你,可是特意找陸師姐去向宗主求情了,你對我好些。”
“啊?”寧昭懵住:“你找陸師姐,向宗主求情?”
“怎麼了?”
“嗯……嘖……嘶……”
“你也中邪了?”
寧昭仿佛渾身不自在:“我就是覺得,有點怪,你說你從前那麼不待見陸輕舟,見了她都恨不得原地土遁,怎麼如今……”
鬱潤青正色道:“那是我從前不懂事,你也一樣,日後要對陸師姐客氣些。”
“天啊,瞧你這副被灌了迷魂湯的樣子,難道你現在跟她比跟你師姐還親?”
“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啊?”
“……彆廢話了。”鬱潤青道:“方才那個領頭的男子,他女兒L被關在哪。”
寧昭指了指船艙儘頭:“最裡麵那間,他要求的,要最大最寬敞的屋子,不能委屈了他女兒L。”
鬱潤青一邊往裡麵走,一邊感慨道:“沒想到這肇安小地方,不甚繁華,卻家家戶戶愛子如命,我看那些鬨事的當中有個年過古稀的老太太,竟然領著一族年輕力壯的男丁過來要人,一把年紀,當真不易。”
鬱潤青說完,猛地停下腳步,寧昭也跟著停下了。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是啊!”寧昭幾乎跳起來:“我怎麼沒想到呢!數百名凶煞之狀死屍之態的活屍!竟然家家戶戶都不遺餘力的救治!這不正是互通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