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心理輔導——這是按照五條學弟的話來說,他們又進了一家咖啡廳,找到了角落裡的位置坐下然後開始聊天。
“前輩剛才是什麼感受?”五條學弟推了一下自己的墨鏡,表情認真,倒是有幾分心理輔導員的架勢。
“感受?”
“對,你看我,”五條學弟先是拿自己舉例子,“有的時候我會發自內心地覺得這世界上沒什麼我好在意的,就是有那麼一瞬間、一種感覺……前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宿儺嗯了一聲,“我知道了,如果你是說這個的話,其實在我走在人多一些的街上的時候就有,會發自內心地感覺除了你以外,周圍都是弱者,不過一開始被我壓製住了,但是在看見那個縫合臉……”
“不,”宿儺頓了一下,糾正了自己的說法,“確切地說,應該是那個縫合臉露出挑釁和不懷好意的神情的時候,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被冒犯了。”
他回憶自己剛才的情況,再次確定自己是在那一瞬間被發自內心的輕蔑和惱火衝昏了頭腦。
可是宿儺也沒什麼辦法,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意承認,那個時候他也的確是因為對真人膽敢算計自己而生氣,所以才對真人施壓。
“所以你才會突然出手,”五條學弟點點頭,“要我說的話,前輩你其實沒有必要壓得太狠,偶爾霸氣外露囂張一下也沒什麼。”
“可是這不符合我原本的性格。”宿儺露出苦惱的神色。
這種態度怎麼能行?一點都不符合思修馬原毛概的精神!
“嘛,”五條學弟歪歪頭,“所以我隻是說沒有必要壓得太狠,適當的讓情緒發泄一下就好,其他的時刻當然隨便前輩你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宿儺若有所思。
“堵不如疏嘛,偶爾看不起人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且又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尊重的。”
“但是……”
“但是?”五條學弟重複了一遍。
“但是這種態度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裡麵的誠信友善。”
“……你遵守這個啊,”五條學弟的眼睛都因為驚訝而睜大了,就好像受到驚嚇的貓咪一樣,“我還以為那東西大家都是應付過去就行了呢。”
“那怎麼行。”宿儺一臉地不讚同。
“好吧,既然這樣,”五條學弟思考了一會,“就當你是在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行嗎?”
“就這麼直接把那個縫合臉當敵人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那個無所謂吧,反正他都對我們展示出惡意了,就算他能帶我們見到夏油傑,即便如此,他也不是什麼友善值得信賴的家夥。”五條學弟推了一下墨鏡。
倒不如說,如果縫合臉能讓夏油傑過來跟他們見麵的話,五條學弟還要把對夏油傑的警惕和懷疑再調高幾度才行。
不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他友善以待。五條學弟很早就明白這一點了。
“也是。”宿儺被說服了。
他也不是什麼傻白甜,隻不過是剛過來之後想著還是稍微謹慎一些比較好。
比起五條學弟和宿儺這邊的有商有量,剛剛見過他們一麵跑回去的真人那邊,談話氣氛可就沒有這麼好了。
“真人,你說的是真的嗎?”
在陀艮的領域裡,假油穿著沙灘褲和花襯衫,一臉詫異地聽著真人。
他覺得自己似乎從真人口中聽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五條悟】跟【兩麵宿儺】要見他……不對,應該說要見夏油傑。不過現在世人眼中的夏油傑就是他,那也沒什麼差彆。
但是說實話,【五條悟】和【兩麵宿儺】這兩個名字就好像是兩條平行線的頂點。
不是說他們兩個人遇不到,但是就是遇到了,在常人眼中也應該是敵對的,而不是像真人口中那樣【五條悟】笑著站在【兩麵宿儺】身邊,兩個人氣氛融洽得就像好朋友一樣。
“而且【五條悟】還稱呼宿儺為前輩,”真人重複了一遍,“我當時真的懷疑我到底有沒有聽錯。”也正是因為當時情緒有點激動,所以才使得真人自己的存在感一下子變得特彆明顯,而且後麵對自己的情緒也沒有壓製得太好。
“那個【五條悟】,你確定是真的嗎?”假油抬手,“不是說我懷疑你,但是有沒有可能是騙局。”
“反正宿儺肯定是真的,”不愧是千年之前的詛咒,那種壓迫感真人記憶猶新,“至於【五條悟】,應該也沒錯,他把墨鏡取下來看我的時候,我有一瞬間感覺被透視解剖了一樣。”
“墨鏡?”假油語氣疑惑。據他所知,五條悟應該是戴著眼罩才對,墨鏡是五條悟高專時候的裝備。
“對了,”真人一拍手,“我就說哪裡不對,【五條悟】穿著的是高專的校服!”
他記得在【五條悟】的衣服上看見了漩渦紐扣。
“高專時期的悟,”假油喃喃自語,【五條悟】年齡的差異似乎讓這件事情更加撲朔迷離了起來,“要是那個時候的他的話,想要見夏油傑倒是也說得過去。”
“但是不管怎麼說,既然宿儺也在的話,我就去見一麵吧。”假油結束了自言自語,露出來了和往常一樣僅僅是浮於表麵的笑容。
“宿儺和你約的時間是明天對吧,真人?”
“對。”
看著假油三言兩語敲定了他自己的行程,真人倒是有幾分想去看熱鬨的心情,不過考慮到自己弱得跟一級咒術師不相上下的實力(假油語),真人還是非常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要是合作夥伴的話,假油會把他們帶回來,到時候也可以再研究。
要是敵人的話,也是假油自己去麵對,他們咒靈方不用冒險……他不去也好,反正橫豎裡外都沒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