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呢,悟。”穿著袈裟的黑發青年從門外走進陀艮的領域,看見了沙灘上百無聊賴望著海的五條學弟,態度親昵,就好像他們關係很親密似的。
事實上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關係也確實很親密,隻不過現在對話的兩個人使得這種情況顯得無比可笑罷了。
一個是讀取了夏油傑記憶的老古董,記憶感情姓名對於他來說不過一場戲劇,過眼雲煙。
一個是coser穿的五條學弟,對五條悟的人際關係隻有淺薄的認知,叫法親密純粹是為了敷衍和偽裝。
靈魂狀態的阿飄夏油傑看他們兩個戲精看得嘴角直抽抽,不過沒說話。
按照五條學弟的話來說,為了防止夏油傑不合時宜的表情打擾他演戲的狀態,所以夏油傑最好離遠點,就當自己是個觀眾就行了。
但是夏油傑知道他完全在扯淡,隻不過沒有拆穿五條學弟罷了——六眼的視野範圍沒有盲區,背後也好,隔了很遠也好,整個領域的咒力分布也好,擁有六眼的五條學弟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完全不存在離遠一些就看不清的情況。
“怎麼可能嘛,還沒有搞清楚傑你的目的哦,所以現在我不會走的,”五條學弟看著海,沒有回頭,“我不覺得你是那種無緣無故和咒靈混在一起的人。”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有目的,”黑發青年也不惱,眉眼含笑,語氣溫和,“但是這就和你沒關係了,管其他世界的閒事對你也沒有好處吧。”
“前提是我得能在你搞事之前回到我的世界。”
“所以我不會告訴你的。”黑發青年走到五條學弟身邊,他們一個坐在沙灘上,一個站著,相同的是都看著遠方一望無際的海。
“這是我和悟的事情,不是嗎?”黑發青年的語氣是漫不經心的,是溫和的,但是又多了幾分惆悵。
假油在把控人心的方麵可謂是登峰造極。哪怕是夏油傑本人也不得不感慨一下他的真實度。
與其說是以假亂真,倒不如說他就是“夏油傑”。
人做事情都是有目標的,假油在五條學弟麵前表現出“夏油傑”的模樣也是有自己的目的所在。
假油對五條悟的心態掌握得很好,所以在做計劃方麵也很大膽,反正他還有備用的兩麵宿儺pn。
而假油之所以在五條學弟麵前演戲,是因為他知道,還有夏油傑陪在身邊的高專時期的五條悟並非二十八歲的五條悟。
少年六眼一半是人,一半是神,比幼年時五條家的神子多了幾分人性,但又比二十八歲成熟的教師五條悟多了幾分神性。他站在人與神,黑與白的分界線上,咒靈和人類在他眼中毫無區彆,六眼對所有風景都一視同仁。
他的眼睛能看見彆人無法看見的風景,他的三觀依托於老師和同學,“天上天下,唯我獨尊”說得就是這個時間段的五條悟。
所以在“夏油傑”說明情況之後,他不會去管這個世界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爭鬥,因為他尊重“夏油傑”的選擇,不去摻和,反而還會避著五條悟行動——假油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惜前提是五條學弟真的是五條悟才行。
……
“你覺得他們有什麼計劃?”五條學弟咬著熱氣騰騰的可麗餅,戴著墨鏡,走在街上,習慣性地跟夏油傑聊天。
“不知道,但肯定和悟有關。”
“我覺得小夏夏你說的這真心是廢話。”
“叫不慣就不要叫了,裡梅梅叫我還行,你這麼叫我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你這是性彆歧視啊,小夏夏。”
“不,這是對裡梅梅的優待。”
“你又在跟我炫耀你和小梅姐關係好。”
“糾正你一下,事實上我隻想提醒這一點,所以不要覺得隻有你能看見我,就可以完全把我拋在腦後了,好嗎?”
“瞧你說的,我哪有把你拋在腦後,不是你說的嗎,要等歐尼醬考慮考慮,”五條學弟理直氣壯,“他考慮的時候我當然要好好玩啊。”
“是是,你說的都對。”
之前五條學弟又去了一次陀艮的領域——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假油微笑著又加了好幾張卡,然後送他出門。五條學弟估計假油和咒靈會很快地就轉移陣地,讓五條學弟再也找不到他們。
白發青年也樂得清閒,就拿著卡出門玩去了,反正夏油傑靈魂和身體的束縛已經解開了,靈魂也跟在他身邊,假油身邊短時間內再拿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除非五條學弟還願意往這個望不見底的深淵裡投些什麼。
至於黑卡……夏油傑不覺得假油會在意錢之類的身外之物,給五條學弟就是給五條學弟,不至於凍結或是怎麼樣。
他跟著假油看了好久了,這個性彆不明的反派喜怒不形於色,情報來源四麵八方,咒術界高層就跟他的大本營一樣,說是神盾局和九頭蛇的那種關係也不為過。夏油傑不知道假油用他的身體要做什麼,但是大方向是能確定的,要麼就是對付五條悟,要麼就是咒靈操術。
“你覺得你這一趟過後,那家夥會改變現在的計劃嗎?”夏油傑問道。
“嘛,看他在五條悟身邊有多少眼線了,如果多的話,他就會知道我們沒去見過五條悟,沒有告訴他夏油傑的事情,還會按這個計劃進行。”五條學弟把包裝紙扔掉,“但不管怎麼說,他肯定有備用計劃。”
而且五條悟在明,敵人在暗,五條學弟怎麼想都不會覺得很輕鬆。
“你打算把你的身體取回來嗎?”五條學弟轉移話題。
“有這個想法,”夏油傑並不否認,“那怎麼說也是我的身體,有想拿回來的心情也是正常的吧。”
“說得也有道理。”五條學弟點點頭。自己的東西就算再怎麼樣那也是自己的,留給彆人算什麼。
“那邊好像有西點店,你要不要去看看?”夏油傑見五條學弟的可麗餅吃完了,建議道。
“我真的不想再吃甜點了,我感覺真的要吃麻木了。”五條學弟皺起眉頭。
“拜托,為了無下限術式,再去吃點,不然你想想要是遇見了悟的敵人,結果你還沒打過他,這讓其他人怎麼想。”
“好吧好吧,”五條學弟放棄了掙紮,畢竟夏油傑也說的在理,萬一要是在五條悟的敵人麵前暴露了,那他可真沒地方找時光機去,“說真的,小夏夏,我有點好奇,五條悟是怎麼忍受這一切的?”
“這個我不好說,”夏油傑的聲音低了下來,“我認識他的時候就差不多是這樣了。”
那年五條悟吃甜點的頻率激增,他本該注意到然後隨口問一句的,如果問出來了夏油傑就可以勸五條悟不要那麼拚命,而不是習以為常地默認了他的朋友就喜歡吃甜的。
——可惜那個時候的夏油傑涼麵已經吃多了,正在沉浸於改變他一生命運的苦夏之中。
“所以那家夥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生活的,然後習慣了嗎?”
“你要這麼說的話,我想也可以。”
“真慘。”五條學弟隨口吐槽了一句。
“不慘吧,他可是五條悟。”
“怎麼可能不慘,連吃的東西都不能自由做主,”五條學弟走進店麵,點好單坐下之後才開始反駁夏油傑的話,“就算是真心喜歡吃甜食,自己想吃和必須吃也是兩回事。”
“按照你的說法,五條悟是咒靈進攻咒術界的第一道盾牌,我可聽真人提過,如果封印了五條悟,咒術師和咒靈就能五五開。”
“他站在所有人的前麵,這就注定了有很多事情是他不得不去做的。”五條學弟雖然對這個世界還了解不深,但是根據咒靈,夏油傑和假油的隻言片語也分析出了五條悟如今的情況。
白發青年泄憤一般把叉子叉進慕斯蛋糕中,口感綿軟的芒果慕斯融化在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