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的少年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和服,氣質收斂,融於這層層疊疊的禪院家,又好像他的式神黑白犬一樣,隱藏著爪牙,等待著時機。
“有什麼要說的嗎?”一開始的時候他先壓下火氣問禪院惠。
“沒什麼想說的,我的確想這樣做。”
“他們在毫無理由地欺負人,我覺得這樣不對。”
“那對雙胞胎姐妹術式又不強……”禪院直哉皺起眉頭。
“這和術式沒關係,我隻是想這麼做。你在我的術式還沒有被檢測出來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那不一樣,不論你的術式如何,當初你的咒力天賦就已經足夠優秀了。”禪院惠跟五條家那個六眼一樣是天才中的天才,每每想到這一點,禪院直哉簡直如鯁在喉。
本來五條家一直存在感很低,畢竟他們家祖傳的無下限術式隻有六眼擁有者才能最好地使用,這就限製了他們家天才出沒的頻率。誰知道這一輩出了一個六眼——也真是因為如此,跟六眼同齡的禪院惠才備受重視,即使現在惠本人無意於家主之位,也有不少人對他抱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期待。
“……單憑術式和咒力來評判一個人,我不認同。”最後禪院惠吐出來了這樣的話語。
“這不是你認不認同的事情,這是真理。”
“我會證明的,直哉。”
這次見麵之後,好似所有的矛盾都爆發了一般,禪院直哉和禪院惠分道揚鑣。他不再明晃晃地護著禪院惠,不再將任務分給他。
而這讓其他人看到了機會,在眾人的推波助瀾之下,禪院惠成為了又一個禪院家主候選人。但是在禪院惠時不時有意的退讓下,他也隻是候選人。
明明擁有十種影法術的禪院惠隻要有心,他就可以成為名正言順的禪院家少主——隻有十種影法術才能與五條家的無下限術式分庭抗禮。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權謀都是虛幻的。
然而這個時候,禪院惠失蹤了一段時間,禪院直哉讓人去找,但得到了【禪院惠跟著禪院甚爾去拉斯維加斯玩了】的結論。
憑借著天與咒縛強大的身體素質和敏銳的感官,把兒子賣給禪院家之後活蹦亂跳的禪院甚爾依舊是很多咒術師恨得牙癢癢的咒術師殺手。
禪院惠跟著他的話最起碼的安全問題應該可以保障……吧。
他有點無語,但是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心情複雜。
他親手養大了一匹狼,對方如同犬一樣忠誠,但是也有屬於狼的野性和固執,自己認定的事情不撞南牆不回頭。
他固執的兄弟離開的那段空窗期,有不少人覬覦著他的勢力,禪院直哉把大部分擋了下來,看著收服了一些屬於禪院惠的人。畢竟都擺在他麵前的東西不收一些的話,可不符合禪院直哉的風格。
“看來你對惠還是有點感情的嘛。”禪院真希靠在柱子上,語氣冷淡。
這個女人就沒有她的妹妹識時務,明明有著同樣漂亮的身材,卻不知進退讓人心生煩躁。
他對惠有什麼感情關她什麼事情?
不過還沒等禪院直哉開口,紮著馬尾辮的女性便離開了。
“嘖。”
咒力稀少的禪院真希在禪院家本該如同透明人一般,但是誰讓她跟禪院惠達成了誰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共識呢?禪院直哉一直都挺納悶他們兩個是怎麼談到一起去的。
隨後禪院惠回來了,也更強了,他似乎在他父親的教導下學習了更多的事物。
然後就像說好的一樣,禪院惠和五條家的六眼都進入了咒術高專,成為了同學,班主任是夜蛾,老師是咒靈操使。這讓一直接受家族教育的禪院直哉感官複雜,最關鍵的是禪院惠一次也沒有跟他說過,就直接告知了禪院直毘人。
前往住宿製學校之後,禪院惠對禪院家的掌控更少了,有意無意,他花在家族上的時間也變得更少了。
嘖,誰需要他讓啊。
抱著這樣的想法,禪院直哉從睡夢中醒來。
等等……誰?讓什麼讓?惠是……
他望著熟悉的天花板,眨眨眼,開始梳理起自己的記憶。
首先,整個夢境都真實無比,好似親身經曆,而且……所有的想法也的確是他禪院直哉會有的想法。不堪的,猶豫的,果斷的,不屑的……都是他自己,禪院直哉從不否認。
對禪院惠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竊喜,以及對於惠退讓的惱怒……種種複雜的情緒彙成了禪院直哉對禪院惠的感觀。
沒有咒力波動,自身沒有損害……但夢境裡【五條悟】的年齡,還有咒靈操使的年齡都跟他的認知有差彆,這個夢境可能是那個世界裡真實發生的事情。禪院直哉根據現有的情況思考。
……禪院惠。
金發青年垂著眼簾,思考著關於這個來自異世界的十種影法術師的事情。
之前聽說甚一在謀劃殺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禪院惠,不過沒成功的樣子。但是最近他似乎不是很討咒術界高層的喜歡,畢竟誰都不會樂意看著一個知道自己把柄的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得做點什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