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地望向牆角壁磚,試探地將身子朝方才的方向慢慢傾斜,傾斜到一定角度,又是被晃了下眼。
眯著眼睛,筱雨直直朝發亮處望了過去。
光線很刺眼,壁磚裡定然是有什麼東西。
筱雨便忽然想起初霽說過,爹娘攢了一筆錢就會砌進牆裡的話,頓時興奮了起來。
“難道就是這兒?”筱雨朝牆角方向走了過去,伸手在發出光亮處摳了摳,牆麵掉下一層灰,的確露出了閃亮的部分,但瞧著不大像是銀子的銀光,反而有些白中帶幽深的色澤。
遲疑了下,筱雨還是轉身去拿了刀,小心地沿著閃亮處刮擦牆壁。不久之後一個小方盒的側麵便露了出來,原來被光線照到後反射過來的是小方盒上的銀漆。
沿著方盒的側麵,筱雨繼續緩緩地將小方盒周圍的泥灰翹掉,一刻鐘之後小方盒顯現了出來。
長寬還不及筱雨巴掌大小,筱雨拍著方盒上麵的灰塵,心中忖度著這裡麵到底會是什麼東西。
摒著氣將方盒打開,竟然還有一層薄薄的細絨絲綢,潔白無瑕,質地上乘,柔軟無比。筱雨捏了捏手,方才將絲綢掀開,躺在絲綢裡的竟然是一塊潔白無瑕通透非常的魚形玉佩,連魚的鱗片都雕刻地栩栩如生。
筱雨眼睛猛地睜大。
這塊玉質地上乘,瞧著定然是羊脂白玉,而且做工如此精致,若是拿去典當,彆說今年冬天,就是以後十年的冬天,想必他們姐弟幾人都能安穩度過了。
筱雨正要拿著玉佩跨出門去,腳步卻忽然凝住。她摸到玉佩背麵似乎是有印子……
將玉佩翻轉過去,平整的玉身上麵赫然篆刻著兩個字——涵菁。
這名字怎麼有些熟悉?筱雨正凝神想著,卻見初霽木頭木腦地走了進來,望著筱雨手上的東西發呆。
還不待筱雨叫他,初霽便問道:“那是什麼?”聲音平平不像是在發問。
筱雨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初霽便自顧自上前摸了下,然後縮回手:“涼的。”
筱雨笑了,手指摩挲著玉佩上篆刻的字,轉頭問初霽:“初霽,聽過‘涵菁’這個名字嗎?”
初霽呆了呆,然後點了點頭,手捏了捏耳朵似乎還在回味玉佩的涼意:“娘的名字。”
筱雨一怔,初霽見她沒反應,又重複了一遍:“娘的名字。”
對了,娘的名字就叫宋涵菁!
農家婦人少有叫名字的,娘沒有朋友,更加沒人叫她的名字,奶奶叫她老二家的,大伯他們則稱呼她為弟妹或者嫂子,也就隻有爹偶爾叫叫娘的名字,但更多的時候卻喚她孩兒他娘,以至於她都差點忘記了娘的姓名。
“那麼,這塊玉便是娘的了……”筱雨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玉佩拿細絨絲綢給包好了,擱回小盒子蓋好,放到了裝衣裳的紅木漆箱子的中間層。
初霽不解地看著她,等她將箱子蓋好了,又發問道:“那是什麼?”
“是娘的東西。”筱雨對初霽笑笑,上前牽了他的手:“走,我們把爹娘的壞衣裳拆了,等買了棉花去做條大棉被!”
筱雨帶初霽出了爹娘的門,將門反鎖好,吐了一口氣。
那玉一定很值錢,可是娘這些年也沒動過這塊玉,再加上那玉後邊兒篆刻了娘的名字,想必這塊玉對娘的意義是十分重大的,說不定就是娘對娘家唯一的紀念。
她不能有動這塊玉的念頭。
同時,筱雨也想著,娘既然能擁有這麼貴重的東西,那麼那些有關於娘是大戶人家落難小姐的傳言想來應當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