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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盈是不能輕易出宮的,傳遞消息的地方就必然要在宮裡,好在張良雖稱病多時,進宮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也還是有的,尤其是他每月必來一次天祿閣借閱書籍。
而他的這個習慣,也就為林清源的計劃添上了最後一筆,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要小劉盈和張良同一天去往天祿閣,那麼遇見就是必然的。
小劉盈也很願意幫自己先生的忙,可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見了麵又怎麼說呢?
林清源告訴他不用說太多,隻用幾句關鍵就行。
小劉盈半信半疑湊過去聽他耳語,可聽完後,頓時覺得極不靠譜,但見他那信誓旦旦的模樣,也沒得反對,於是隻能點頭答應了。
正巧張良也是打算用這個定期進宮借書的習慣來敲敲邊鼓,看太子殿下那兒能不能露出點線索來。
雙方簡直是不謀而合。
於是乎,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小劉盈和張良就在天祿閣碰麵了,張良本想著還得費點勁兒跟太子殿下搭話,於是開始誇讚他好學,結果這孩子就給他來了一句。
“留侯,你是不是也想誇我,‘孺子可教也’啊。”最後這幾個字,小劉盈還特地加重語氣強調。
“……”,張良瞬間就愣住了。
因為這句‘孺子可教也’,可不是什麼爛大街的誇獎,而是當初他張良落魄之際,幸得一老人傳授兵法書籍時,人家對他的讚許。
他一直非常感激那位老者,視其為自己的師長尊敬,而且出於謹慎,也從未宣揚過此事,認為此事隻有自己知道,誰承想會在小太子這兒聽到了相同的話語呢。
“敢問殿下,是何人還曾與殿下說起過這話?”張良定了定神,壓低聲音詢問道,他沒有忽略小太子話中的那個‘也’字,說明背後另有其人。
“自然是我的先生啊,”小劉盈見他真的上套,不由得有些驚訝,但還是挺敬業的按劇本說了下一句。
“你的先生?”張良皺了皺眉,剛想說他不是沒有太傅嗎?可下一秒就突然反應過來了。
“那你的先生,還說彆的什麼了嗎?”張良問他。
“我的先生說,他十分樂意與留侯重現當年的橋上相會之景,還望您不吝賞光。”小劉盈一五一十的轉述。
“對了,他還說,既然當初是不期而遇,如今也就憑著緣分就是,您不必特地如何尋找的。”話到此處,他又補充了一句。
“還有彆的嗎?比如,你先生貴姓啊?”張良還想進一步問問。
但小劉盈隻一個勁兒的搖頭,怎麼也不肯說了,而且快速挑了兩冊書簡,很快離開了天祿閣。
張良沒有追上去,而是若有所思的琢磨著剛才的對話,推斷著見麵的可能。
已知地點是橋上,而且要重現當年之景,時間就得是清晨,不必特地去尋的話根本不可能碰麵,那這個線索就得反著理解,也就是需要特彆關注。
不會在宮裡,一定是宮外。
總的整合一下就是,對方要在清晨,和他在宮外的一座橋上相見。
可長安城外那麼多橋梁,又如何知道是哪一座呢?還有清晨這個時間也不明確,因為沒有具體的日期。
‘等等’,張良突然想起了當年那個老人臨彆前給自己留下的那句話。
‘十三年後,在濟北穀城山下,黃石公即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