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死訊傳回的第三日,令漪被婆母趕出家門,不得已回到家中,尋求繼兄庇佑。 隻是,三月過去,她原本平坦的小腹卻大了起來,傳出懷了前夫遺腹子的消息。 婆家喜出望外,欲接她回去,卻被攔在庭下。房中,青年郎君冰清玉粹衣不染塵,正執著她手,專心致誌地寫著胎兒未來的名字。 唯有令漪害怕到極點。 ——沒人知道這孩子怎麼來的。為了活下去,她曾顫著手給那位攝政王繼兄下了藥,又以受害者的姿態跪在他麵前,紅淚交頤,楚楚可憐“王兄,求您救我。” * 裴令漪並非表麵那般柔順,這是嬴澈自少年時便深知的事。 第一次見她時,瘦弱的女孩子像驚慌的小鹿奔到他腳下,哭得肝腸寸斷,求他救她一命。 後來,卻瞧見她將欺負她的女郎按在水池中,威脅道“知道我王兄是誰麼?我王兄最疼我了,今日之事若敢聲張,他定不會輕饒了你!” 他心覺有趣,看破不說破。此後多年也都有意無意地留意著,目睹她從稚女長成了華若桃李的女郎,一顰一笑動人心旌。直至那日,她一襲大紅喜服、眉眼盈笑,來向他辭行“多謝王兄同意我和宋郎的婚事,令漪感激不儘!” 美目倩盼,霞帔鳳冠,嬴澈唯覺刺眼。 他忽然想,或許,他該親自教教她感激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