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沒吭。
小周給她端了杯咖啡過來,季聽喝一口,她喝的熱拿鐵,一口下去暖和,舒筱看著她那杯咖啡,問道:“聽聽,你喜歡喝什麼口味的咖啡?”
季聽放下杯子,抬眸道:“咖啡拿鐵吧。”
“為什麼呢?”
季聽挑眉:“因為有牛奶。”
舒筱握緊手中的冰式,她輕問道:“那你會為了某個人改變口味嗎?”
季聽聽到這話,她輕掃一眼她手中那杯冰式,抬眸說道:“不會。”
舒筱握著咖啡杯的指尖緊了緊。
她笑了笑,繼而轉個話題,“我搬回學校宿舍了。”
季聽一愣,問道:“什麼時候搬回去?”
“剛搬,研究生宿舍那邊有空床位,我就搬過去,不過那裡有點偏僻,靠著山,空氣倒是挺的,一直住酒店也不太方。”
季聽聽著,回道:“挺的,黎大的研究生宿舍環境,保安也到位。”
舒筱嗯了一。
季聽看她這樣,問道:“冒昧問一句,那個人現在有發信息給你嗎?他那邊的情況你知道嗎?”
舒筱抬眸,笑了下道:“我媽找人介入了,他現在被限製沒法離開紐約,他父母找人盯著他了。”
季聽一聽,鬆口氣,點頭道:“這樣就,那你安心在黎大工作。”
“嗯。”
舒筱笑了笑。
她又喝一口苦澀的冰式,季聽則喝著拿鐵,窗外的天色變了些,一抹紅霞遍布了半個天空,舒筱也看到了,她轉過頭去看,那抹紅霞起來時,看的人不少,咖啡廳外一些行人也都短暫地停下步伐匆匆的腳步,看向天邊的那抹紅霞。
雨後出瑰麗的晚霞,出天際,不少人拿起手機拍照。
小周擦擦手靠近玻璃窗去拍。
季聽單純欣賞。
舒筱看了會兒,收回視線,她看向季聽說道:“聽聽,我晚上有課題準備,我先回去了。”
季聽收回視線,看向她,點點頭,“坐車注意安全。”
舒筱嗯了一,拿著那杯冰式起身,小周就站在門邊,給她拉開了門,季聽端起咖啡抿了口,出神地看著那抹難的紅霞。
看著層層雲朵裡的紅霞。
季聽陡然想起。
黎大的研究生宿舍靠山,所以偏遠,黎大本身就大,研究生宿舍從南門出來,是另一個方向,那個方向跟譚宇程所住的那套房子背道而馳,而不是像之前在舊城區鳳凰路那套房子一樣,走出來跟譚宇程所住的那套房子隔了一條街。
不知不覺,像有什麼在改變,那宿命感正在被打破。
季聽的心狠狠一跳。
這時,在櫃台那邊的手機震動了下,季聽端著杯子走向櫃台,不遠處是紅霞,幾乎籠罩了整個咖啡廳,季聽杯子放在桌上,手伸進櫃台裡拿出手機,黑色頭像發來一條微信。
譚:晚上有流星,一起去看。
季聽微頓。
看眼滿天的紅霞,她回複他。
季聽:你不用加班?
譚:休息一晚。
譚:九點半見。
季聽安靜一秒,回複他:。
晚上朋友圈出了不少大片,滿朋友圈都是晚霞,晚上店裡的堂食比較多,有點忙,加上玻璃落了水跡,擦掉,小周跟小宛在外麵擦拭,店裡有季聽跟張揚二人,所以稍微忙了些,忙完最後一單外賣,季聽關掉了平台訂單,開啟明早預約。
隨後,她就安排大家下班。
小周跟小宛都收到晚上有流星的消息,已經約一起去看,張揚的手機響了幾次,估計也是女朋友在催,此時放他們下班正。
那束999朵弗洛依德鮮豔,季聽去休息室拿包,指尖滑過花瓣,隨後她關上休息室的門,走出來,一眼看到玻璃窗外站著的高大男人,他一身西裝革履嘴裡叼著根煙,風吹起來,吹亂他領口,小宛跟小周挽著手出門,看到他,笑嘻嘻地衝季聽賊兮兮眨眼。
季聽抿唇。
小周跟小宛從譚宇程跟前走過,跟他打招呼,他拿下煙,散漫地應著話,肩寬腿,姿態隨意。
小周跟小宛打完招呼,嘿嘿兩就走了。
季聽這邊鎖門,朝他走去,譚宇程站在那兒摁滅了煙,季聽來到他跟前,抬眸:“這兒有哪裡能看流星?”
譚宇程垂眸看她,唇角輕扯,“這不簡單?山頂。”
季聽愣了下:“哪兒的山頂?”
譚宇程眉梢微揚。
“這兒有什麼山頂?”
他轉身往後走去,季聽跟在他身側,眼看路熟,穿行過紫翠公園,季聽這一看,明白了,她說:“紫翠山啊。”
譚宇程脫下外套,搭在手臂上,偏頭看她,“嗯,你跟龍空一起爬的那座。”
語氣散漫。
幾分陰陽怪氣。
季聽扭頭看他。
兩個人在這紫翠公園的人行道上,視線對上,季聽瞪他一眼,譚宇程眼裡染了幾縷笑意,昨晚那通折騰,她沒有避他。
已經是大的安心了。
他就愛趁人之危,以後依舊會。
抵達山腳下。
今晚紫翠山上山跟下山的路都亮起了燈,來看流星的人不少,身邊穿行過不少人,季聽看著這山路,再看譚宇程的鞋子,再看他這一身裝扮,她抬眸,眼裡帶著“你確定?”三個字。
譚宇程挑了下眉。
他示意季聽往那邊看去。
季聽轉頭一看。
不少人真的運動鞋都沒換,有些人穿著拖鞋就來了,主要是這山根本不高,是一座休閒用的山而已。
季聽低頭看眼自己的鞋子,帶了點跟,但應該也能走。
譚宇程看她一眼,開口:“我背你上去?”
季聽抬眼。
這兒有點風,風吹亂他黑色襯衫的領口,彼此對視著,都記起了前年陪著
父母去山上喝茶,就是有這麼一家茶室在半山腰,父母非要去嘗鮮,兩家人一起上去,下山時,季聽腳崴了,沒法走,兩家父母都挺著急,季霖東又醉茶,背不了女兒。
譚宇程那會兒穿著黑色衝鋒衣,站在她身側,看她臉色煞白的模樣,走到她跟前,蹲下讓她爬上後背,季聽那會兒看著那寬闊的肩膀,心咚咚直跳,兩家父母架著她就讓她趴上去,她穿著挺輕薄的,勾住他脖子後,一直不敢靠他太近。
季聽回神,耳根微燙。
從他身側走過,說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譚宇程看她走過的身影,輕嗤一。
有幾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