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沒有懶散,隻有正經。
這兒L安靜,日落燈光已關,行人三三兩兩從身後走過,折射下來的燈光打在不遠處的地麵上。季聽聽到他說的話。
她有幾分迷茫,她少見他如此正經。
可他的話她卻聽得很清楚,那心臟逐漸加快,她往前走了幾步,距離他半米遠,“你跟我之間,何來考慮?”
她眼睛依然清亮。
譚宇程垂眸,與她對視,嗓音依舊很低,“是你沒考慮過我。”
季聽還是有些迷茫,看著他眼睛,“我不懂,我跟你之間能有什麼可以考慮的。”
譚宇程下頜一緊,牙根一咬。
“確實沒有。”
他抬眸,盯著她的眼睛,“臨時叫停你說了算,不到一周你開始相親,甚至準備跟那個留學仔好好發展,現下你準備給龍空機會。”
他往前一步,逼近了季聽,“我呢?我算什麼!”
季聽下意識地退後,他抬手扣住她的脖頸,迫使她仰高了下巴,譚宇程盯著她微蕩著些許水光的眼眸,“你說,我算什麼?”
季聽抬眸,些許的風吹亂那些發絲,在他的手指上清刷而過。
季聽看著他,“開始跟叫停,你是同意的。”
譚宇程臉色顯得更冷,“同意?我要是知道同意過後得來的是這樣的結果,我不會同意。”
季聽抿唇。
譚宇程手掌愈發用力。
季聽隻能離他更近,彼此眼裡都印了對方的眼睛,季聽心亂如麻,她咬牙道:“既然同意,就不要輕易後悔,譚宇程。”
譚宇程手背都是青筋,蔓延到手腕處,他挑了下唇角,冷笑浮現,“那天你說出可以叫停,你知道我多詫異嗎?”
“可看你那神色,無比認真,我隻能答應。”
季聽身子有些輕抖,她咬唇,望著他眼眸,“那天你想要的是什麼?”
譚宇程看著她眼眸,“重要嗎?”
季聽下意識地上前,可懷裡的玫瑰花還擋著,她鬆開一隻手剛抓上譚宇程的袖口,譚宇程那隻手抓住她懷裡的玫瑰花,狠狠地往外扔去。
咚一聲。
玫瑰花掉在身後,幾片花瓣掉出。
季聽抬眸。
她看著他,問道:“你那天想要的是什麼?”
他低頭,盯著她眼睛,“想要你。”
季聽搖頭,這不是她要的答案,她抿唇,與他視線糾纏,她說道:“不是那臨時的關係,而是什麼關係。”
譚宇程尾指扣她的脖頸,滑過她耳垂,“男女朋友。”
季聽那在腦海裡亂竄的各種猜測,亂七八糟的念頭,在這一刻突然停下,旋風般的風浪在腦海裡平息下來,困在風暴中的人猶豫地想要站起來,可還沒站穩,腦海裡浮現了舒筱的身影,硬生生地把季聽站起來的身影給逼退了。
那晚是因為舒筱生日,她生日派對
裡有前男友,她陪他喝酒。
發生了那件事情,隔天他才來到日落,要一個結果,一切都那麼巧。
而遊戲裡。
他同意了舒筱的組隊,兩人變三人。
季聽沒有自信。
她在任何一個情況下,都可以坦然,唯獨這件事情,她坦然不了,她把自己安排在一個界定的區域,這個區域她與譚宇程任何情況都是安全的,她不想也不敢跨出去,因為跨出去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感情一旦傾瀉出來。
收也收不回來,最後一定是兩敗俱傷。
季聽撩眼。
睫毛很長,眼眸裡水光晃蕩,她說:“讓我想想。”
譚宇程緊扣她脖頸,嗓音低冷:“可以。”
隨後,他又道:“他呢。”
季聽眨了下眼眸。
問道:“誰。”
“你說誰!”
季聽反應過來是龍空。
她抿唇,“他,我也得想想。”
雖然她心裡不是這麼想,可是就想這樣跟他說。
譚宇程神色果然更冷,眼眸如利劍,季聽此時才真正看到他這副樣子,是吃醋嗎?戾氣從眉梢溢出來,季聽揪著他袖口的指尖緊了緊。
譚宇程盯著她眼眸,“龍空知道得太少了。”
季聽抿唇。
他在隱晦地告訴她。他跟她之間的事情,龍空也可以知道。
她抬眼:“你要不要臉。”
譚宇程睨她一眼:“我向來沒有。”
換在過去,季聽肯定踹他,但她忍住了,此時心亂如麻,她從他懷裡退出來,譚宇程也鬆開了她,季聽丸子頭被他弄散,皮筋卷著頭發,很淩亂風一吹就貼在臉頰處。她手裡還挎著一個工作的包,包裡手機震動著,她看向他:“我回去了。”
譚宇程背著光站著,張嘴想說一起去吃宵夜。
可她開口了,他閉嘴了,嗯了一聲。
季聽視線對上他一秒,從他身側離開,她忘記了身後的玫瑰花,拐過了拐角處往公寓的電梯走去,譚宇程還站在原地,他抬眸看到那束在地上被風吹得啪嗒響的粉玫瑰,陳飛跑了以後黑色轎車開到附近看到剩下譚宇程,立即驅車過來。
譚宇程朝黑色轎車走去,路過那束玫瑰花,他彎腰撿了起來,順手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陳飛在車裡眨眼。
咳。
譚哥恢複冷靜,還是蠻愛護環境的。
譚宇程上車後。
陳飛看他一眼,問道:“譚哥,不叫聽姐一起吃宵夜?”
“下次。”
他嗓音很低,應道。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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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季聽在沙發上坐下,整個人有些呆。
她不敢去想,可是念頭又在腦海裡跳出,如果當初與他是以男女朋友身份開始,那會是什麼樣的,可是念頭一轉,想到在機場外的畫麵,如果那個時候
彼此是男女朋友,她的痛苦會加倍?,會因為機場的對視再回溯到高中時期。
那麼分手也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