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班上表揚了趙晉和,隻是他對這個男生一無所知,隻覺得他很沉默,不惹事,很本分,便不怎麼關注他了。
對於趙晉和,周兆藍純粹是不知道如何說。
他說:“這次考得不錯,你有對以後的學習做好計劃嗎?”
趙晉和回他:“計劃趕不上變化,老師小時候訂的夢想實現了嗎?”
他說:“你對這次考試的不足的地方有想過改善的措施嗎?”
趙晉和回他:“措施?每次考第一就不需要這個了吧?”
他說:“雖然你這次考了第一,但後麵會有無數的變化啊。高一就是一個分水嶺,以前不認真學習的學生經曆了中考都開始覺醒了,你能考的好,以後也會湧現出比你好的人。第一人人都能考,不能對自己盲目自信,也不能太有壓力。這次的第一名你不要太過在意,否則壓力會很大的。”
趙晉和回他:“那就每次都考第一啊!那樣不就沒有壓力了嗎?”
周兆藍被他說得無言以對。
到了錢夕夕,他就像是找到了垃圾桶似的,一股腦兒的把自己的煩悶全吐給了周兆藍。
錢夕夕說,他初中的時候因為太胖被人嫌棄,很多人都以欺負他為樂,隻有舒秦幫他說話,揍那些欺負他的人。後來他就給舒秦當了小弟,對舒秦可以說是掏心掏肺的好,當然,舒秦也是把他當兄弟,從來沒有因為他胖就歧視他。
還有孔秋,孔秋對他也是很好,三個人是鐵三角的關係。
隻是,舒秦的爸爸是上市公司的董事,媽媽是室內設計師;孔秋的爸爸是醫生,媽媽是律師。隻有他,爸爸是廚師,媽媽是全職主婦。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錢夕夕說他這段時間格外的焦慮。孔秋本來成績就還不錯,而舒秦這次考試光一個數學就是他全部分數的總分了。他本來想,他們三個好兄弟可以過一輩子的,但是就從成績上就能看出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等級的人,隻是陰差陽錯認識了。
他怕越往後,他會脫離他們的世界,然後被忽視掉。
這種忽視是潛移默化的,他們慢慢說些他聽不懂的東西,成為他成為不了的人,然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拉開了。
“我特彆怕,有一天,我們就慢慢的疏遠了,然後等回頭看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彼此疏遠,好像不再熟悉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小胖子說著說著都哭了,搞得周兆藍有點不知所措。他還真沒見男生哭過。
周兆藍安慰了半天,跟他好說歹說,讓他現在開始努力,還有三年,一切皆有可能。他把自己這二十多年看到的心靈雞湯一股腦兒的都灌給了這個小胖子了。
周兆藍找了一批的人談話,最後談到舒秦的時候,他不免歎了口氣。
舒秦除了數學做了一百二十分外,語文和英語慘不忍睹。
數學大多內容周兆藍在給他“補課”的時候都講過,但是舒秦從沒做過題目,能考出這樣的成績,真是天分不錯,全靠他個人的領悟能力。至於語文和英語,能看出來,舒秦平時根本不背書。他的聽力全對了,開口跟他拽英文也很溜,但是他認單詞就跟文盲似的,典型的會講不認字。
周兆藍不知道該怎麼跟舒秦談,舒秦他的心理是很幼稚的那種,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的六七歲孩子的心態。他的人生目標幾乎沒有,可能和他安逸生活狀態有關。
周兆藍找點可以刺激他的點再跟他談話,這事一拖就拖到了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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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那些小崽子們,在周兆藍對他們進行了一頓批評之後,他們看見周兆藍都夾著尾巴做人了,沒有一個敢出大氣的。
周兆藍雖然平日裡對他們很平和,看上去也不是有脾氣的人,就是因為這樣,周兆藍發起脾氣來就更加的讓他們害怕。
這天周兆藍捧著書上樓,腳才跨上第一個階梯,就聽見腦門上有人喊:“老周上樓了!回班!”
周兆藍無言,這放哨的工作做得倒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他們的心理工作是不是同樣做得挺好的。
雖然這幫臭小子怕正在氣頭上的周兆藍,但在班級外麵可是橫著走的,畢竟舒秦這麼一個老大哥坐在班上,再加上一個新晉的學霸趙晉和,仿佛是他們自己的臉上都度了層金,還不足他們耀武揚威的嗎?
趙晉和成為新晉學霸的事情還沒有讓他們停止住躁動,周兆藍不在的時間裡,他們就和動物園裡的猴子似的,在班級裡上躥下跳的。
三班的人忍不住的往外吹噓,自己的班上出了一個年級第一哎!
三班的人嘚瑟過了頭那就不好了。
“趙晉和這個第一不過是僥幸罷了,有本事他下一次再考一次第一啊!他要是還能再考一次第一,我就叫他爺爺!”
“花陽那麼厲害,這次是輕敵了,看著吧,你們班的趙晉和不會嘚瑟太久的!”
.......
諸如此類的話開始湧進三班人的耳朵裡,三班人的憤怒被激的憤起,像是暴起的猛獸。
他們一直以來都是被年級裡嘲諷智商堪憂的對象,雖然自己想證明並不是那回事,但都懶於用功。
而現在,趙晉和就是證明他們其實並不如外班所說的那回事的存在,羞辱趙晉和就和踩他們自己的臉無異。
趙晉和倒是很冷漠,他並不將班級同學的憤怒放在眼裡。
他們這樣生氣的原因他倒是不明白,反而覺得有點越俎代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