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年禮(1 / 2)

兩人做過瓷器生意,這門生意需下狠手宰人, 不能常做, 若想多掙些錢, 還得另想辦法。

遊千曲此時倒好奇他要做什麼生意, 不由身體微微前傾了些,“你先說來聽聽?”

樘華見他這模樣,壓低聲音道:“我想做些布料布匹生意。”

“現在?”遊千曲滿臉不解,“現在不應當去做什麼糧食炭火生意麼?有錢的早便備好了布匹, 沒錢的哪怕大雪紛飛也拿不出錢來, 且天氣冷,布料定已漲價,現下去做這門生意可不是什麼好時機。”

遊千曲一直有些遊戲人間,樘華未想到他能說出這番話來,當下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而後笑了下, “不,現下正是準備做布料生意的好時機。”

“咦?你且說說。”

樘華攤開手指數給他看,“還有幾日便要過年, 過年既開春,天氣一暖, 布料價格便會回落,我們正好買一批, 自個染了, 春夏之際拿出來賣。”

遊千曲聽到這裡, 略微明白了,“你想買素綢自個染?”

“正是。”

“你什麼時候學了染布?”

“從書上看來的,不知是真是假,我覺可試試。”樘華沉吟,“布料是門好生意,好好運作一翻,即使無染色秘方,我們也不見得會虧。若布料行能做起來,每月零花錢總不必愁。”

遊千曲至今仍需要從家裡支取月銀,雖說他乃家中唯一兒郎,每月月銀都不少,但馬上要成婚的人,手裡也不能一點銀兩都沒有。年後他去當侍衛,按理來說應當有所進項,不過他打聽過,像他這等侍衛,每月月俸就二十多兩銀子,還沒有他月銀多。

樘華一說這事他便心思活絡起來,“不知你想如何合作?”

“我家情形你也知,我還吃住在王府,尚未分家。這生意必定無法以我名頭去做,不然到時一句話,我私產便得充公。”

遊千曲點頭,樘華接著道:“布料被幾大商行把持,外人不容易插進手去,還需借你家名頭去震懾一二。我這邊人手不足,做布料生意做大了亦要走南闖北,平原一人恐怕支應不起來,縱使在外頭請人,也難請到身手好膽識佳的高手。故而這門生意我想以你家名頭去做,你派三十家丁來協助,待扣除成本後,分你三成利潤。”

樘華總結:“我這邊出染布方子,製定總體規劃,占五成利潤。平原跑腿,勞心勞力,生意全賴他主持,分他兩成。你看如何?”

遊千曲道:“這分法你已給我優待,我無意見。不過家丁俸祿乃家中所出,我家名頭亦由我父打出來,若長久做這門生意,我需回家問問他意見。”

樘華點頭,“不急,年初三前告訴我即可,我這頭前程未卜,還需等年後方知我們那染坊要開到哪裡去。”

“不就開在皇都?”

“當然不,皇都米貴,鋪子更是貴得很,且隻有運河,不便染布,我再瞧瞧,若是方便,我想將染坊開到津口府去,那裡盛產布料,拿貨也便宜些。”

“去那麼遠,那我們要去看豈不是不方便?”

“也不算太遠,快馬兩日便能到。若在津口府,染好的布料無論送來皇都,還是送下江南,都方便。”

遊千曲見他娓娓道來,奇道:“你先前便想過?”

“嗯,製瓷前我便想先做布料生意,不過那時本錢少,我會的那方子又合適做夏布,時間來不及,便先打算製瓷。”

“你還真是——”遊千曲歎道:“都從瀚海房出來,怎麼你會的那樣多?”

樘華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半掩著臉,“多賴先生教我。”

兩人談完,各自歸家。

樘華做了一個噩夢於是連夜入皇都,求見陛下的事已傳了出來,許多人覺得神異,亦有許多人覺得荒謬。

許多同窗好友想見他,都被管家擋了。

樘華不管他們如何作想,帶著江平原去拜訪某家糧行主人,以近乎成本價的價格買了兩千斤穀子送去彆莊那頭後,他帶著江平原逛起布料行來。

他頗有些我行我素的意味,不知哪位缺德的,見狀竟給他取一個“顧狂”的花名,且這花名在他們少年人的圈子裡極快流傳開來。

樘華聽說這事後愕然,反手指指自個鼻尖,“顧狂,我?”

遊千曲點頭道:“應當無第二個姓顧的敢領這名頭。”

樘華搖頭失笑,“我也不敢領呐。”

年二十六那日,王府收到樘華他父王靖寧王的回信,信寫給樘華。

靖寧王在信上言稱:消息他已收到,多虧樘華預警,他們做好準備,打退了好幾股過來騷擾的敵人。敵人雖凶惡,但缺衣少食,不是大晟士兵的對手,顧樘昱那邊亦好,不過被大雪堵在了北鵠王庭,無法趕路,讓他不必擔心。

靖寧王嚴肅寡言,與家中孩子極少說話,樘華長那麼大,還是第一回接到他爹寫的信,看了又看之後大鬆一口氣,將信仔細收藏起來。

王妃對樘華一直有些不冷不熱,樘華往常初一十五方去她那頭請安。

樘華回來這些日子,未碰上這兩個日期,一直未去見王妃,王妃也未召他。

顧樘晗倒是好幾次都想來找麻煩,不過他白日要去瀚海房讀書,下了學回來,樘華往往又還在外邊晃,兄弟倆碰不上麵,一直相安無事。

這日樘華實在想阮時解,晚上趁著大家都已入睡,下床將房門窗戶閂起來,努力想著牆上那扇門,折騰半日,牆上隱隱出現白光。

成了!樘華一個興奮地翻身下床,做賊一樣聽聽屋外動靜。

此時正值夜深,丫鬟婆子皆已睡著,萬籟俱靜,樘華穿好外套,走到牆邊,墊著腳拉開門,探出頭望阮時解那邊。

阮時解正在書桌後麵看書,樘華一見他這模樣,便猜他在等自己,歡快地喊了聲:“先生。”

阮時解一抬頭,便見他趴在門框邊,眉眼彎彎叫自己,不由好笑道:“趴在那裡乾嘛?怎麼不進來?”

樘華於是蹬蹬蹬跑進來了,帶著一身清冷寒氣走到書桌對麵,又喊了聲,“先生。”

天氣冷,他穿著一雙鹿皮靴,身上服飾乃王府裁縫院所作,領口袖子處都用銀線隱秘繡了圖案,領口處還綴了珍珠與寶石,看著華貴許多。

阮時解一掃,問:“你回到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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