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好奇,“此話何解?難不成並非他定下那條十歲以上,六十歲以下都得去修築水庫的規矩?”
“這倒不是,不過他采取自願原則。”皇帝將事情細細說了一遍,尤其細說以工代賑之事。
太後聽了不禁感慨,“他倒是心思靈巧,一下想到了這關頭之上。難為他不懼世人目光,該如何便如何,小小年紀有這番定力與心思,著實有些了不得了。”
“是啊。”皇帝感慨:“生子當如顧樘華。”
太後輕拍了下他的手臂,嗔道:“這話被老大他們幾個聽去心裡頭還不知如何難受呢。”
皇帝道:“朕就與母後說說,他們幾個哪能聽得去?若是能收到風聲也當真是他們的本事,朕還不必那麼愁。朕一世英名,哪哪都好,就是生兒子這運道不太好,遠不如堂弟,他家樘昱、樘華但凡有一個是朕兒子……”
太後聽得心驚肉跳,皇帝搖搖頭不再說了,麵上神色卻帶著一片惋惜。
皇帝轉而說起彆的,“母後,樘晗的婚事您可有心得了?”
太後也樂得轉話題,“我先前也看了好幾家閨秀,你覺江澤侯家閨女如何?”
江澤侯哪哪都好,就是子孫上不大有運道,小妾娶了數十,膝下唯有一嫡女。
眼見他都上五十了,便上折子要在宗親中挑一子承嗣。
江澤侯無實權,錢財卻厚實,若顧樘晗能娶他家嫡女,倒能得一樁好富貴。
皇帝笑道:“母後眼光好,這媒再好不過,佳偶天成。”
“也是挑了許久挑出這門婚事來,先前我還想讓江澤侯這女兒配小四來著,也好收收他那心。”
提起四兒子,皇帝淡淡道:“他那心誰收得住?若江澤侯閨女嫁他,夫妻倆恐怕要日日打架。”
太後見他心情不佳,忙轉了個話題。
皇帝速度極快,樘華奏折送上去第二日,聖旨便下來了,賜婚顧樘晗與江澤侯之女。
樘華父王與王妃高高興興接了旨,顧樘晗卻如遭晴天霹靂,跪在地上渾渾噩噩回不過神來。
靖寧王臉一沉,顧樘晗眼睛餘光瞄到,心裡一抖,這才老老實實地接了旨。
天色已晚,樘華便未回皇莊,打算先在自己院子裡歇息一晚。
誰知他前腳剛回到院子裡後,後腳顧樘晗便跟著來了。
江平原見他來勢洶洶,麵色不善,在前麵擋了他一下。
顧樘晗二話不說,當胸一推,將江平原推在牆壁上。
他練武練了十來年,身上一把子力氣,江平原又不敢真攔他,被他推在牆上撞得肉咚一聲響,可見他並未收著力。
樘華瞬間怒了,擋在江平原麵前,眯著眼睛冷聲道:“晗弟可是氣不順,專門來為兄院子裡撒氣來了?”
顧樘晗咬牙,雙拳緊握:“顧樘華你彆裝!誰不知道這樁親事就是你給我求來的?!你到底安什麼心給我弄這麼一樁親?!”
“我能安什麼心?這樁親事乃聖上所賜,你若不滿,向聖上求去便是。”
“我若是能進宮,還輪的著你在這裡假惺惺說話?!”顧樘晗悲憤,“我自認這兩年沒什麼好對不起你的地方,縱使小時候與你有齟齬,那也是小時候不懂事,你怎麼能這麼坑我?!”
樘華險些被他口水沫子噴一臉,往後退了一步,護著江平原,道:“聖上賜婚,我何德何能,插手其中?”
“嗬,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想成婚,便三番五次求陛下為我賜婚,我能有今日都是你求來的!你就是誠心害我!”
他們在這邊吵,早有人去稟報靖寧王。
靖寧王匆匆趕來,還沒進院子,就聽見顧樘晗的吼聲。
此時正值多事之秋,小兒子還這般張揚,靖寧王氣得一哆嗦,從後麵飛起一腳踹在顧樘晗的屁.股上,將他踹了一個踉蹌,“逆子!”
“父王!”顧樘晗轉身大喊,“您也不幫我!”
“幫你甚!江澤侯家嫡女相貌在皇都排得上號,又有才名,聖上能將她指婚於你乃是我們王府燒了高香,你有何不滿?”
“她才貌似不錯,可她是母老虎啊!”顧樘晗伸手一指牆壁,紅著眼睛大吼:“她十四歲就敢手持木棒將她族兄打個半死,哪個娶她哪個遭罪,您怎麼能讓我娶她?!我不娶,要娶您娶!”
“混賬!!!”靖寧王喘著粗氣,半晌伸手一揮,“給我綁起來。”
景勳立即上前,帶著幾個侍衛將人綁得嚴嚴實實。
顧樘晗流著眼淚,悲憤異常:“#%&&*!!!”
樘華有些驚了,剛想上來勸。
靖寧王一揮袖,冷聲道:“開祠堂,動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