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罷。”葉秩也知道信了還是沒信,他點點頭,下一刻,整個人如同隻鷂子般迅猛地輕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樘華被嚇得夠嗆,他不知道舅舅是否會回來守著,不敢過去阮時解那邊。
想了想,他像上次那樣,點起蠟燭鋪紙寫了張紙條,然後打開門往阮時解那邊扔。
阮時解知道他今晚會過來也沒睡,然而等來等去都沒等到他人影子,隻等到一張輕輕扔過來的紙條。
樘華在紙條上寫明緣由,有些愧疚地寫到:哥,你是不是還沒睡?正在等我。
-嗯。在工作,順便等你。
阮時解提筆接著用鋼筆在後麵寫了幾個字:這兩天你就彆過來了,每晚給我扔張紙條,讓我知道能否開門就行。
-哦,那阮哥,我明天不過來了,過幾天我帶人單獨走的時候我看看能不能借去上廁所的功夫過來看看。
光從這張紙條上阮時解都可以想象出樘華的沮喪,他嘴角勾了勾在後麵輕輕寫了一個字:好。
-阮哥,你趕緊睡吧,時間已經那麼晚了,明天還要上班,你彆加班了?
-嗯,不加了我給你扔到這灌藥是治療擦傷的藥,自己消好毒給自己上傷藥藥,彆不當回事,天氣那麼熱要是發炎了就麻煩了。
跟這張紙條一起輕輕扔過來的還有兩罐藥。
樘華笑了一下:知道了。
他先將紙條扔過去,然後擰開藥瓶,快速給自己上了個藥。
阮時解的紙條很快扔了回來:彆糊弄我,過幾天我親自檢查。
-知道了,哥,晚安=3=
-晚安。
兩人互道了晚安,樘華帶著一臉笑意回床上繼續睡。
第二天一早,葉秩親自來敲門。
樘華一看到他舅舅,心就在撲通撲通加速。
他僵硬道:“舅舅,你怎麼起那麼早,不多睡會麼?”
“不睡了,練武講究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先起來練一會兒。”葉秩抱著劍,“可要幫你打水過來洗漱?”
“不,不必,我自己來!舅舅你坐。”樘華連忙讓開位置,自己扒拉了衣服出來穿,他怕葉秩起疑,不敢問昨晚的事。
葉秩也沒有糾結昨晚的意思,看他穿好衣服之後點頭道:“早飯已經做好了,趕緊出來吃早飯罷。”
在飯桌上,靖寧王問道:“昨晚怎麼了?半夜好像聽你叫了一聲。”
樘華在才知道他們老江湖的厲害,僵著臉道:“半夜起來上廁所,發現窗戶沒鎖上有些不踏實,跑過去鎖窗戶時往窗外看了看,沒想到看到了舅舅,猝不及防之下被嚇到了。”
靖寧王了然,“你舅舅也是擔憂你安全。”
“我知道。”樘華夾了一筷子鹹菜,忍不住問道:“父王,我起夜的動靜特彆明顯麼?怎麼你們都知曉?”
樘華覺得自己輕手輕,應當不會打攪到任何人才是,何況兩邊呼嚕聲那麼響,房間裡的人完全不像醒來了的樣子。
“也不算特彆明顯,但也是動靜。”靖寧王自嘲一笑,“都在邊疆討生活,誰晚上也敢睡得太死,都是一點風吹草動就醒了。要真睡得太死,半夜起來腦袋就不一定在脖子上了。”
樘華心中有些心酸,他低聲問:“邊疆那麼危險麼?有兵丁巡邏也不行。”
靖寧王搖頭,告訴兒子,“打仗不一定隻是兩軍對峙,彼此之間也常派高手臥去刺殺雙方將領。兵丁隻是一般人,能防一般人卻防不住高手,若要平安活下去,還需自己警醒一些。”
樘華一下想明白了,“所以舅舅聽到動靜特地在門外幫我巡邏。不過父王——”
樘華遲疑道:“你們覺得我也有危險麼?”
“你在帝都都快變成招財童子了,又有神靈入夢一事,哪方勢力會不注意到你?”靖寧王見樘華擔憂的臉,立即改口道:“不過也不必太過擔憂,應當不會有人派出絕頂高手來刺殺你?”
“那萬一有哪方勢力不走尋常路呢?”
靖寧王自信一笑,“你真當你舅舅在外那麼多年是白遊曆了?”
樘華這才隱約明白過來,他舅舅可能厲害得超乎他想象,怪不得他大兄要幫他找舅舅過來。
既然說起這個話,樘華忍不住問:“我們這世上真有飛簷走壁的高手麼?”
“高手也隻不過比人跑得快些,跳得高些,若說神異,倒也不打算。”靖寧王道:“不過一方高手可以一敵百,哪怕不算太神異,殺個把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您和大兄是高手麼?”
“你大兄武功好些,大概能以一當八十罷。”靖寧王臉上湧現出些自豪的神色,“至於你父王我,比起高手來那就差得遠了去了,不過若是對付一般的小蟊賊,還是不在話下。”
樘華眨眨眼睛,“那父王,我呢?”
“你?”靖寧王對上兒子期待的目光,笑道:“方才說你大兄能以一敵八十,就是敵八十個你這樣的。”
樘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