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勳年近三十, 孑然一身,自二十五起便在靖寧王府做侍衛長,忠心耿耿。
此次靖寧王估摸著邊疆會有戰事, 特安排他到軍中, 好殺敵立功,掙些功勳。
樘華這回跟他父王一起來,這些事他都知曉。
他拿著沾了血跡的紙條, 手有些抖。
“鎮定。”顧樘昱用力握了一下樘華的手,從他手中重新接回紙條。
景勳帶人在前頭探路,回來時發現靖寧王遭自背後的襲殺, 所押軍械糧草丟失了大半,人也受到重傷。
“大兄,現在我們當如何?”
“我已給遠掖城的好友送信, 托他們打探情況, 並讓他們送醫送藥。皇都那邊,我也令人關注著,看陛下如何處置。”顧樘昱道:“先莫慌,情況不一定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樘華深吸一口氣, “成,大兄, 你乃一方將帥, 不便回去, 我先過去遠掖城一趟, 查看情況。”
顧樘昱點頭, 扶著弟弟的肩膀壓低聲音叮囑:“我令人給你備人被馬,你帶著你舅舅與雷行便成。萬一有什麼事,你彆怕暴露,直接去那個世界,小命要緊,過後悄悄來找我。”
樘華用力點頭,“我知曉了,大兄你莫擔心我。”
“珍重。此事蹊蹺,敵手不知在外還是在內,說不得跟皇都幾個皇子有關,你多留幾個心眼。”顧樘昱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枚小印鑒,“此乃我私印,我在各大城都有人,你若有需要,按印鑒上的標記去找人。”
樘華珍惜地收好,“大兄,此乃多事之秋,你也珍重。待我去父王那頭看過,再來幫你。”
“我在邊疆摸爬滾打這些年,不必擔心我。”
時間緊急,顧樘昱馬上去安排,樘華則快速回阮時解那邊,打電話跟他說了一聲。
“你現在就出發?”
“嗯,大兄已令人去備馬,備好馬帶上乾糧文書便走。”樘華道:“還有件事,哥,我父王受傷,情形不明,你幫我準備些藥品。”
“沒問題,我這就讓人去準備,你在趕路的過程中彆忘了隨時跟我聯係,要是不方便過來給我扔小紙條也行。”阮時解交代,“起碼每天要聯係一次,我才能放心。”
“我記得了。”樘華捏捏衣角,“哥,這幾天我不能過來,你幫我跟陳兄賀兄他們解釋一下。”
“好。”阮時解說道:“萬事小心,若是情況不對,你趕緊回來這邊,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哥你先彆擔心,我去看看情況再說。”
樘華想了想最終還是給陳穗及賀席各發了一條簡短的短信說明緣由。
兩人很快回信,都讓他小心。
樘華不能在這邊多耽擱,交代完了便匆匆趕回去。
顧樘昱已經派人備馬收拾好東西,見樘華回來,塞給他一個包袱,“乾糧、文書、丸藥等路上要用的東西都在裡麵了,你打開看看還需不需什麼,我馬上讓人去給你準備。”
樘華打開看了一眼,道:“備得很齊全,不用再另外備什麼了,大兄,我先走了。”
“我送你。”顧樘昱站起來,“若真出了什麼大事,你也彆一個人行動,趕緊回來找我,我們兩個一起想辦法。”
“我記住了。”
雷行和葉秩都在外麵,見樘華出來,他們各自備著包袱拎著長劍,跟在他後麵。
顧樘昱看著他們,鄭重道:“事情便交給你們了,一路平安。”
雷行抱拳,“卑職定不辱命!”
葉秩也道:“放心吧,我就他這一個外甥,拚死都護住他。”
樘華向後麵揮揮手,翻身上馬,身後傳來兩道馬蹄聲。
馬匹跑到官道上,噠噠噠揚起一陣輕塵,他們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天際。
樘華偷偷跑來邊疆,路上不方便住驛站,一路都在客棧投宿。
葉秩是老江湖,路上總能找著乾淨又清靜的客棧。
一行人走過一個地方也不停留,晚上回去吃完飯後倒頭就睡,第二天早上再飽飽地吃飯上路,中午基本不停。
樘華每天晚上跟阮時解聯係一次,兩人不敢見麵,就傳傳小紙條,彼此報個平安。
阮時解已經把藥拿回來,沒給樘華。
樘華這段時間要趕路,要住在客棧裡,包袱就那麼大一個,藥品給了他也不好藏,乾脆等他到了目的地,看靖寧王需要哪種藥,到時直接給靖寧王用上。
葉秩隱隱約約知道點樘華的事,雙方沒明說,晚上他聽到詭異的動靜,確定不是外麵來的危險之後就不會過來查看了。
這天晚上樘華跟阮時解傳紙條。
阮時解:方便過來一趟麼?有東西給你。
-哥,什麼東西呀?
-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樘華推開窗看了眼月色,此時正值深夜,哪怕過去阮時解那邊,應該也不會被人發現。
他重新閂好窗,將枕頭埋在被子裡,做出有人正在睡覺的假象,然後躡手躡腳打開門,閃身進了阮時解那邊。
“哥,到底是什麼好東西呀?這麼神神秘秘的。”
阮時解正在書房等他,一見他進來,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跟過來看。
書房並桌上擺著一個大箱子,裡麵雜七雜八放了些東西,看起來都很貴,樘華湊過去仔細看,“這個是首飾麼?”
他指著一個項圈,向券商還綴著紅寶石。
“差不多。”阮時解將那個項圈拿起來,按住旁邊凸起來的紋飾扭了扭,哢噠一聲打開來,裡麵是中空的,此時滿滿當當塞了九粒橡膠囊,裡麵是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