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樘昱擲地有聲,“我大晟男兒,須得將國門守好。”
戰爭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情勢已緊張到這地步,樘華還來得及去聽課。
阮時解他們都知道這邊的事情,除歎息一聲外,也沒彆的法子幫他。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樘華他們這裡也冷了起來,每日早晨起來,都有厚厚的霜。
他們在這陳兵兩萬,樘華原本以為北鵠不敢打過來,沒想到出乎他的意料,就在他以為最不可能打過來的那日,北鵠突然來了五千兵丁,出其不意攻襲過來。
顧樘昱在邊疆待了十幾年,為人沉穩,用兵老練,這小股兵患被他輕易解決。
當日下午他收到消息,北鵠人十萬兵馬,繞過他,從另一道防線攻進大晟了。
那正是靖寧王他們守衛的地方,若消息屬真,靖寧王他們將正麵迎敵。
“大兄!”樘華腦子嗡一下,兄弟兩對視,彼此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三萬兵馬對上有備而來的十萬敵軍,他們將沒有任何優勢。
“全軍聽令,留五千於此,剩下一萬五千人隨我馳援!”
一營帳的將領望過來,“將軍!北鵠三十萬兵馬,還剩十萬留守,若我們走了,北鵠人從後麵攻來當如何?”
“若他們敢傾巢而出,我必調轉方向,深入他們王庭!”顧樘昱牙關咬了又鬆,鬆了又咬,“時不待人,追!”
各將領去點兵點將。
樘華跟在他兄長後麵趕忙說道:“大兄,我與你們一道去。”
顧樘昱點頭,“成,快去換衣裳。”
樘華忙道:“我知,大兄你亦是,莫忘了防彈衣。”
顧樘昱平日禦下幾嚴,此刻大軍開拔,也不過半個時辰便弄好了。
前方已派了斥候出去,打探前後的消息。
樘華回到屋裡換衣裳時,看著牆壁上那扇門,心裡天人交戰。
葉秩抱著刀在門口等他,見狀說道:“你若是擔心,不妨開門過去與他說一聲,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樘華中顯露出掙紮之色,他搖搖頭,“罷了,我不說還好,說了他更得擔心。若有空,我晚上過去。”
葉秩道:“那便走罷,莫耽擱時間。”
樘華將匕首綁在腰上,拿上佩刀,再次回頭看了身後那扇門一眼,“走!”
樘華白日跟著軍隊走,晚上抽空回去跟阮時解說一聲。
他並未戰鬥人員,一直在後勤,又有葉秩嚴嚴實實護著,哪怕已參戰,身上也沒什麼傷口。
在阮時解這頭,他不敢直說已經開戰,在他自己那頭,他們又沒找著他們的父王,據說第一日潰退時,親兵們掩護靖寧王撤退,後被北鵠軍衝散,不知所蹤。
顧樘昱與樘華心中著急,奈何現在無法大規模派出人手去找,找了幾日找不見,已經不知他們父王退去哪裡了。
樘華心中焦急又心虛,一時壓力極大,人瘦了好幾斤。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顧樘昱帶著人一直在北鵠後頭追趕,北鵠人則勢如破竹挺近大晟皇城。
雙方交鋒好幾次,各有輸贏。
樘華以為他們將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持久戰,誰知,在這個時候,他們收到消息說新皇棄都而逃,逃前還將二、三、四三位皇子殺了個精光,就怕他們臨危受命,黃袍加身。
消息傳出,舉國嘩然。
當晚,樘華被他兄長拉著,在軍中喝了一頓悶酒。
將士在邊疆死戰,還有極大把握能守住皇城,等待馳援的天下之主卻望風而逃。
這事居然話發生在他們大晟王朝之中。
戰時無好酒,不過是村裡人家釀了,兌水賣出來的水酒,下酒的則是蘿卜乾。
樘華陪他兄長喝了一杯又一杯悶酒,心中亦百感交集,氣憤異常,心裡已做好去勤王的準備,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大兄果決起來會如此果決。
喝完酒,半醉的顧樘昱便下令收攏殘軍,繼續南下,驅除韃虜,恢複大晟。
至於原來的大皇子,現在的新皇,顧樘昱已不在意了。
這一打便是小半年,顧樘昱手底下人越來越多,從開始的兩萬激增至二十六萬,難為樘華在後頭跟著調度,還能每日過去阮時解哪兒上課,在葉秩的配合下,四十分鐘的小課間出去廁所開門回這邊確認是否有軍情。
他開了個壞頭,沒在第一時間跟阮時解坦白,後來則沒機會坦白。
就在這種糾結當中,樘華一直瞞到顧樘昱的軍隊打到了皇城根下,將北鵠等幾國蠻子的軍隊打散打殘,眼看要登基繼位,這才被阮時解堵住。
“你最近不大對勁,有事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