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樓不是一座樓,而是千千萬萬座樓。
修行界每一座比較大的城鎮裡,都會有一座銀月樓。平日裡做拍賣行用,偶爾也有拿了暗號,來買賣消息的。
主樓座落於山間,腳下便是一條靈脈,其上靈氣濃鬱,絲毫不輸各大門派。
管事停下飛行器,領著眾人進了銀月樓。
白燦燦九人分為兩撥,一撥是那最先上來的三人,另外的就是以白燦燦為中心的六人了。
他們一落地便感覺到了充沛的靈氣,白燦燦身邊,一個人忍不住感慨。
“果然不愧是銀月樓。”
管事的將他們領到一個地方,讓他們先在這裡等一等。
白燦燦沒開口問要等什麼,其他人自然也沒他這個膽子,隻是服從的站在那裡。
還有兩人正瞅著那座衝天的高樓,據說樓主晏煜就住在裡麵。
在修行界,晏煜是一代傳奇。
他的修為當不得天下第一,因為縱然在他沒出事之前,同他修為相當的也還有二人,但他的年紀卻是最小的。
他的經曆也最為特殊。
晏煜出生時曾有一位大能路過,隻看他一眼,便斷言:“此子命中該有一柄寶劍。”
當晏煜的父母問起劍在何方時,對方說寶劍有靈,自會來尋。
所以晏煜最初是一名劍修。
但他不是一個厲害的劍修。
但凡是劍,在他手裡總使得不順手。縱使是尋常弟子練起來輕鬆無比的招式,他都差了幾分,好像天生就跟劍不合似的。
後來有人告訴他,他天生道骨而非劍骨,不適合煉劍。
說這話的人是逍遙宗裡的長老,天生道骨難尋,可能幾十年甚至幾百年才出一個。這位長老十分激動,想要遊說晏煜棄劍從道,跟他走,當他的親傳弟子。
“晏樓主當時沒有答應。”
這會兒,瞧著那棟高樓,腳踩著銀月樓的地盤,白燦燦身邊的人忍不住說起了這些往事。
他們提起晏煜時,那語氣中的崇拜做不得假。
“晏樓主拒絕了這位長老後,依舊日複一日的煉劍,但效果卻並不好。”
哪怕他後來得到了一位劍宗長老的指點,卻依舊沒什麼太大的進展,修為也是漲得緩慢。當時整個修行界都覺得這麼一根好苗子估計要毀了,但就在他三十歲那一年……晏煜放下了劍,轉而修道。
自此,修行界多了一顆新星。
“晏樓主改為修道的時候他才不過剛剛築基中期。三十歲的築基中期啊,在修行界中可謂是平平無奇。但他一放下劍,立馬就不一樣了。
傳聞就在晏煜放下劍的那一刻,便結了丹。悟道一日後,便直接化嬰。
此後距今不過五十年,如今已然有了大乘期的修為。
說起來,真是讓人心血澎湃,兩個弟子激動得一副要跳起來的模樣。但馬上的,又就蔫了,“可惜了……”
他們歎息著,後麵的話竟然都沒法說出口。
這樣一個天才,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如今竟然隻能躺在床上,連睜開眼都顯得那麼困難。
“你們在這裡可惜什麼。”那三人估計早看白燦燦幾人不順眼,盯著他們都快恨死了。這會兒一見他們說話,便忍不住的想懟:“人家再廢也比你們強,躺著都有人伺候著呢,還不如可憐可憐你們自己……”
白燦燦身邊,一個穿了一身紅的少年頓時忍不住跳了起來,“你這說的像什麼話?”
“他倒也沒說錯。”這時,就聽另一個聲音穩穩的傳來,“畢竟是見過高處風景的,哪怕如今沒了修為,也隻有他這等永遠看不到那等風景的人羨慕的份。”
眾人轉身看去,原來是管事的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兩名男子。
一高一矮,皆穿著一身藍衣。
先前說話的便是那名個子高一些的,那矮個子看起來也想說話,卻被攔下了。這會兒正凶狠的瞪著那三人,一副仿佛隨時都能爆起殺人的模樣。
那三人已經嚇壞了,他們哪裡想得到,說的話竟全被人聽了去。
分明看過的,四下無人。
白燦燦眼珠一轉,就明白了這銀月樓的打算。
估計是作出一個沒人看著的假像,看看他們這些新來的會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隻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這還沒怎麼著呢,就被三個蠢貨給‘逼’了出來。
白燦燦這邊的五個人也安靜了下來,一個個乖巧的站在那裡。他們哪裡還不明白,這一回來的估計是真的師兄,而且還是地位很高的師兄。
那位個子比較高的看了看白燦燦幾人,很是打量了一翻。甚至另外一邊的三個人,他連一眼都沒看。
隻吩咐道:“連夜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