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薑憲的呼吸變得平穩綿長之後,白愫悄聲地喊著“保寧”。
薑憲閉著眼睛佯裝沒有聽見。
然後白愫開始翻身。
像烙餅似的,一會兒就翻個身。
薑憲的眼淚就止不住湧了出來。
愛憎會,怨彆離。
她重生一回,難道就是為了重新看一遍身邊的親朋好友是怎麼痛苦煎熬的嗎?
那她重生的意義在哪裡?
還有趙翌和趙璽。
她可以不去計較前世的那些恩怨出宮去,也可以看著奉聖夫人在京城裡耀武揚威,由蕭淑妃穩坐太後的保座,讓趙璽登基。但做為享親王俸祿的郡主,她每到初一、十五大朝會必進宮給太皇太後、太後、皇後請安,她能心甘情願地拜倒在那些前世曾經傷害過她、背叛過她的人腳下嗎?
薑憲坐了起來。
她憑什麼委屈自己!
前世她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委屈過自己。
憑什麼今生洞察了先機反而要畏畏縮縮地做人。
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既然要鬨,那就大家鬨一場。
索性再鬨大一點。
就是捅破了天,也不過是一個死字。
她又不是沒有死過!
薑憲長長地舒了口氣。
頓時覺得自重生以來大悲大喜的心情都平靜下來。
白愫卻被薑憲的猝不及防嚇得差點魂飛天外,她忙跟著坐了起來,道:“你怎麼了?是口渴?我來喊丁香把燈移過來,你把衣裳披上,入了秋,夜風刺骨,被吹著了可不得了。”
她把帷帳撩了一道縫,伸出腦袋去。
薑憲擦了擦麵,滿手的水。
白愫總是這樣,像她的小姐姐,和她一起睡的時候必定會睡在外麵,有什麼事都照顧著她。
她啞著嗓子道:“讓她們打了熱水給我淨個臉吧!”
白愫這才發現薑憲臉上全是淚水。
“你這是怎麼了?”白愫著急地拉了她的手。
“我沒事。”薑憲望著帳角掛著的菊花香囊,聲音沉沉地問白愫,“你想嫁給曹宣嗎?”
白愫又是一陣慌張:“沒,沒有。你彆亂想了。惹了彆人笑話。我不過隻見了承恩公幾麵罷了……”
“可你不說家裡不同意,不說有失閨閣聲譽,卻隻說怕彆人笑話。”薑憲直白地道,“你說的這個‘彆人’,是曹宣吧?你怕他不喜歡你?”
“不是,不是。”白愫看著丁香把燈移了過來,恨不得撲上前去捂了薑憲的嘴。
薑憲沒有再提這件事,靜靜地讓丁香和藤蘿幫著淨了麵,重新抹了香膏,喝了幾口熱茶,這才重新躺了下來。
白愫打發了屋裡服侍的,放了帳子。
一時間屋子裡靜悄悄的,隻有蠟燭“劈裡啪啦”地爆出幾聲燈花來。
薑憲問白愫:“你覺得太後娘娘這兩年會還政給皇上嗎?”
白愫搖了搖頭,悵然地道:“怎麼可能!”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我這次回去聽我爹說,前幾天太後娘娘還杖斃了一個上書請她還政於皇上的禦史……這幾天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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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的更新。
PS:以後正常的更新會定晚上十九點左右,加更則視情況而定,大家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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