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宮的名冊就下來。除了薑憲身邊的丁香和藤蘿還有白愫身邊服侍的兩個大宮女,太皇太妃身邊服侍的兩個大宮女和一些低品階的宮女、女官。
和上輩子一樣,薑憲身邊的百結和情客升了七品官女,白愫那邊升了柳葉和柳眉。
按太皇太後的意思,既然丁香她們都要出宮了,也不耽擱這一會的功夫,升了品階的宮女和女官這就開始各司其責,出宮的宮女和女官們則早些歇息下來,該道彆的道彆,想去哪裡看看走走也麻利地把事辦完了,九月二十二日那天統一安排,全都出宮去。
薑憲記起前世丁香和藤蘿兩人出宮的時候,她不僅賞了不犯忌諱的衣服首飾,還各賞了三百兩銀子。今生自然依舊,等丁香和藤蘿把手中的事交接清楚了,薑憲拿了二十銀子讓百結請丁香她們吃了頓飯,然後賞了東西。
丁香和藤蘿進來謝恩的時候神色有些茫然。
薑憲不記得前世兩人是否也流露出這樣的神色來,想到這兩人服侍了自己快十年,她不由溫聲寬慰道:“你們就是出了宮若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隻管往鎮國公府去送個信,我會囑咐世子爺照顧你們的。”
世子爺就是薑律。
兩人忙磕頭,起身的時候已是淚眼婆娑,惹薑憲也傷心了良久。
倒是白愫,約了曹宣在慈寧宮的大門口見麵。
薑憲看她穿了件半新不舊的玫瑰紫遍地金素麵褙子,卻戴了對春節時太皇太後賞的南珠耳環,映襯著一張臉嬌若芙蓉,她不由抿了嘴笑。
白愫被她笑得麵紅耳赤,匆匆丟下一句“我走了”,就疾步出了東暖閣。
曹宣早已在慈寧宮門口等。
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白愫約他做什麼。
白愫看見曹宣卻是眼睛一亮。
難怪曹宣會被人稱為“京城第一美男子”。
他就那樣隨意地站在慈寧宮門前大槐樹下,斑駁的光影透過樹葉落在他的臉上,肌膚如雪,眉目雋永。
白愫第一次理解了薑憲的想法——看到這樣的臉,這樣溫柔的笑容,至於他是怎麼想的,誰又會有多的心思去猜呢?
她笑不露齒地上前,朝著曹宣福了福,抬頭卻發現大槐樹下還站著一個男子。
他穿著禁宮侍衛的衣飾,身材修長挺拔,皮膚白皙紅潤,五官硬朗,兩道濃密的眉毛襯著高高的鼻梁,有種英姿颯爽的俊美。
如果說曹宣是朵桃花,這男子就是一顆樹。樹雖然沒有花那麼打眼,卻比花更耐看。
白愫忍不住又看了那男子一眼。
那男子感覺到了他目光,不僅沒有回避,反而衝著她笑了笑。
那笑容明亮燦爛,如陽光般仿佛可以趨散一切陰霾,讓人看著心裡無端端就明朗起來。
隻有幸福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笑容。
這個男子肯定出身很好,在家裡父母恩愛,兄弟和睦,長這麼大一路順風,沒有遇到過什麼陰暗東西和受到過什麼嚴重的挫折。
白愫想著,困惑地望著曹宣,道:“這位是?”
曹宣笑道:“這位是福建總兵李長青的長子李謙,你彆看他小小年紀,他去年已過了院試,提前行了冠禮,字宗權。如今在禁衛軍任侍衛。”
白愫非常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