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愫也嘻嘻地笑:“我怎麼知道太後娘娘什麼時候賞過你紅豆餅?你愛不愛吃……”
薑憲聽著,笑容就慢慢地淡了下來。
是啊!
曹太後什麼時候賞過她紅豆餅,她又什麼時候喜歡吃紅豆餅了。
這宮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說得清楚。所有的事,所有的話,不過是因需要而存在罷了,誰去管你真假。
這麼一想,薑憲就有些氣餒。
白愫和薑憲想到一塊去了,一時間也不想說話,情緒低落,道:“那個李謙,在坤寧宮當差。”
薑憲已經知道了。
不知道這一世李謙逃不逃得脫命運的擺布?
自己這樣汲汲營營又能為哪般?
突然間,她連打擊報複李謙的心都淡了幾分。
兩人靜靜地倚在臨窗的大炕上,神色間都有幾分落寞。
寂靜中,百結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低聲稟著:“郡主,恩親伯世子爺找了人過來傳話,問您下午有空沒有?能不能在禦花園裡那株古柏樹下見個麵?他有話跟您說。”
難道是有了蕭容娘的消息?
薑憲頓時精神一振,坐起身來吩咐百結:“我下午有空。你去回了世子爺,下午就在那裡見麵。然後給來送信的賞幾個銀錁子。”
百結笑著應“是”,退了下去。
白愫瞅著薑憲直笑,拉長了聲音道:“保-寧-這-是-要-去-見-表-哥-啊!”
薑憲才不想惹她笑,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道:“你就彆惦記著我表哥了,外祖母一心一意想讓王家做個閒散的富貴人家,像你我這種在宮裡長大的,太惹眼,不適應王家。”
不然外祖母怎麼就沒有想到把她嫁給阿瓚表哥呢!
阿瓚表哥明明英俊又溫柔,體貼又真誠……
薑憲搖了搖頭,忙把這個念頭甩到了腦後,開始準備下午去見王瓚要穿的首飾和衣裳。
白愫看著她打扮,半晌才道:“保寧,我覺得曹宣不喜歡我。”
“那你還喜歡他嗎?”薑憲拿了件桃紅色四柿暗紋遍地金的褙子在身上比劃著。
白愫想到那張灼灼如錦霞臉,不由聲音低沉道:“喜歡……”
“那不就行了!”薑憲左手拿一條杭白娟挑線裙子,右手拿一條油綠色鑲繡粉色玉蘭花的八幅湘裙問她,“哪條好看?”
白愫隨手指了指白色的挑線裙子:“禦花園多是綠色的樹,不如穿白色。”
薑憲卻選了油綠色的八幅湘裙。
白愫氣得不得了,道:“你選好了還問我?”
“這不是沒事乾嗎?”薑憲不以為然地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個琴師什麼的進宮來給我們教教彈琴,不然琵琶也好,還可以打著這名號聽聽小曲什麼的,每天抄佛經,抄得都煩死了。”
白愫眼睛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道:“你什麼時候……嗯……有這愛好?”
做垂簾聽政的皇太後的時候。
薑憲在心裡道。
深宮寂寞,不找點事做,怎麼熬得下去?
她想想上輩子,真是不值得。